测婚期(183期)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一年一度的大年三十如约而至,让一直平静祥和的小村子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走在大街上,家家户户都在搬运着梯子贴着对联,有些人家还在门口的两侧挂上了大红灯笼,爸爸开玩笑地对我说“往年都是你扶梯子我贴对联,今年我给你扶着梯子,你来贴对联”,在爸爸的吩咐下,我麻利地爬上了梯子,单老师站在一旁指挥看是否贴的方正。此刻爸爸读着对联上的字说道“你是不是上联和下联贴反了”,不识字的妈妈带着围裙来到大门口围观,笑着说道“两个大学生如果把对联贴反了,肯定是一个大笑话”!我们家对门是一对孤寡老人,儿女都没有回家过年,在妈妈的要求下,我和单老师又帮忙他们贴上了对联,邻家老奶奶开心地给单老师抓了一把花生表示感谢然后笑嘻嘻地说道“真的是远亲不如近邻呀”!
爸爸妈妈在厨房里面包着饺子准备着年夜饭,我和单老师在忙着打扫院子,此刻的单老师笑嘻嘻地轻声对我说“咱爸明天会不会给我红包呀”?而我无奈地回怼了一句“你多大了”?单老师狠狠地瞥了我一眼说道“我就是再大,在他们面前也是孩子,你看着吧,以我对咱爸妈的了解,她们肯定会给我红包的”!难得过一个天气晴朗的春节,中午吃过饭,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爸爸就要准备一些贡品去我们家的祖坟“请祖先”回家过年了,俗称“请神”,小时候我对这个环节特别向往,拎着鞭炮跟着爸爸的后面,来到了村子西边的田地里,一路上可以遇见很多步行请神的村民,一望无际的田地里有几个凸起的坟墓,据爸爸说“里面埋葬的是他的爸爸,他的爷爷以及他爷爷的爷爷”,总之就是我的祖先,来到坟墓面前,我爸爸会跪在坟墓前面点燃一冥币,然后嘴里念叨了一些词,大概意思就是“列祖列宗,过年了,请您们回家过年”,然后在爸爸的要求下,我就可以点燃一小挂鞭炮了,整个请神流程也就完全结束了。等神请回家之后,小孩子就不能乱说话了,直到元宵节的下午把神送走,整个春节才算彻底结束。我不知道我们老家过年“请神”的习俗已经延续多少年了,虽然这是一种迷信思想,但是那种对祖先的缅怀也让整个春节变得格外的隆重。
爸爸去村外的田地里请神了,妈妈在准备着“祖先回家需要的贡品”,而我坐在院子里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单老师可能第一次在农村过年,显得格外的积极,一直在屋子里收拾个不停,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继续讲述。
老家的院子被单老师和妈妈收拾的红红火火,即便是枯萎的柿子树上也被挂上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灯笼,让整个院子里瞬间充满了红红火火的年味,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加上偶尔传来的鞭炮声,整个村子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就在这时,不知道何时去卫生间的单老师突然特别激动地喊了我一声,刚开始我以为她摔倒了,连忙跑过去查看情况,刚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单老师从里面出来,手里面还拿着一个东西,我连忙急切地问道“怎么啦”?此刻的单老师表情复杂极了,犹豫地拿出手里的验孕试纸给我看,颤颤巍巍地对我说“我好像怀孕了”,听她这样说,我赶紧接过验孕试纸自己看了一下,确实是两条杆,其中一条还不是太明显,毕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我赶紧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百度了一下,果然如单老师说的那样“两条杆就意味着怀孕了”!此刻除了惊讶之外,我更多的是激动,毕竟我们俩结婚那么长时间了,我妈妈早就催我们要孩子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看着单老师此刻不知所措的样子,我连忙笑着安慰道“这是好事呀!你不应该觉得很开心吗”?此刻的单老师略带埋怨的口吻对我小声说道“都怪你了,我自己还是孩子呢,我可不想那么早生宝宝,身材都会变形的”!经过我耐心地开导,单老师总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可能是条件反射,我赶紧搀着她回屋休息,此刻的单老师无奈地说道“我是怀孕,不是残疾,不用扶,没事的”!走进屋子里之后,单老师看到合不拢嘴的我,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还笑,都是你干的好事”,而我虽然被埋怨,拿着喜悦感也是很难隐藏的,平息了一下我笑着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去测孕啦”?此刻的单老师很认真地回答“其实我的生理期还没有到呢,你回来那天刚好是我的排卵期,昨天晚上我就觉得小肚子一阵一阵的揪着疼,给我妈聊天询问情况,我妈让我测一测,刚好没有结婚之前你买的那个试纸在我刚刚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了,就拿去测了测,果然中奖了”。
大年三十又遇到单老师怀孕真的是一件双喜临门的好事,我很难想象我妈妈知道这件事之后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毕竟她曾多次对我说“赶快生个孩子吧,你们俩去上班,我帮你们带”!说实话即便是现在的农村,如果结婚一年不怀孕,村民们异样的眼光也会让我妈变得格外敏感。其实我对于怀孕一直保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只不过我妈真的是心急如焚!看着单老师在和丈母娘打电话汇报着情况,听见丈母娘细心地关照着小洁各种注意事项,我早已经按耐不住内心了激动了,真的想立马冲出门口告诉我妈这个喜事,好不容易单老师和丈母娘挂掉了电话,我刚准备拉着她出去给我妈说出实情,此刻的单老师神秘一笑地说道“先别急,等咱爸回来”!我特别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呀”?单老师毫不客气地回答“这下我的春节红包就有着落了”!
就这样,我把验孕试纸装进口袋里,和单老师一起去大门口等我爸爸了,站在门口我妈正在和邻居张婶聊天,看着我一副坐立不安,左右晃动的模样,我妈突然说了一句“你怎么了?想上厕所你就去,在我面前晃什么的呀!晃的我头晕”!我妈的一句话引起了张婶和单老师不约而同的笑声,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继续讲述。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着,单老师很自然且冷静地加入了妈妈和张婶的聊天队列中,反倒是我忍不住内心的喜悦,一会看了看时间,一会对着我妈说道“我爸什么时候回来呀”?就这样在艰难的等待中,终于看到我爸挎着竹篮回来了。张婶看着我笑着说道“你爸回来了,你们爷俩好好说说心里话吧”!因为“请神”回来,需要在院子里点燃一小挂鞭炮,需要在门口横着放一条木棍,至于为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这是很多年前流传下来的习俗。当我爸收拾完这一切之后,我妈和单老师也走进了院子里,我连忙给单老师使眼色,单老师只是笑了笑就是不说话,此刻我妈看出来端倪,又对着我说道“你今天怎么啦?怎么神神叨叨的”!终于我也不再忍了,看着我妈笑着说道“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到我这样说,虽然我爸没有搭腔,也停留在了院子里听我说话。
我刻意地清了清喉咙,我妈使劲瞪了我一眼说道“有话赶紧说,别耽误我做饭”!突然我从口袋里拿出验孕试纸放在了我妈面前,笑着说道“妈,恭喜你上升了一个辈分,不久的将来你就要升级做奶奶了”!听到我这样说,我妈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很多倍,一副惊讶地模样一把夺走了我手里的验孕试纸,然后回头看向单老师笑着说道“小洁,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呀?你们还瞒着我,我做梦都等这个好消息呢”!看到小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并且小声说道“我也是刚刚测出来的”!看着我妈一脸兴奋的表情,我相信这是我妈今年最开心的一件事了。而此刻的我爸一句话都没有说,不直觉地掐灭了手里刚刚点燃的香烟,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看到我爸这一幕,让我的内心格外感动。冷静下来的妈妈拉着单老师的手说道“辛苦你了,小洁,头三个月怀孕的事先不要给外人说,不吉利”!听到我妈这样说,我似乎特别不能理解,连忙问道“为什么呀”?我妈瞪了我一眼说道“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
除夕夜的钟声如约而至地敲响了,电视里面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室外的天空中已经响起了热闹的烟花,我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食物,得知单老师怀孕后,又另外加了一些菜,整个餐桌上摆放的满满当当的,一向不善言谈的爸爸竟然在饭桌上话多了起来,自己端着酒杯把自己喝多了。本来我们家还准备了一些葡萄酒呢,无奈被我妈藏了起来换成了牛奶。吃过饭之后,按照规矩我拉着单老师给爸妈拜年,我爸从腰包里拿出一个红包直接递给了单老师,我连忙开玩笑问道“我的呢”?我爸看了我一眼回答道“你的明年再给”!看到我爸掏出来红包,我妈也走进来她的卧室,拿出一万块钱递给了单老师,单老师连忙笑着客气拒绝并说道“我爸已经给过了”,此刻我妈笑着说道“你爸是你爸的,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过年了都得拿着”,单老师看了我一眼,我用眼神示意她收下,单老师也就没有继续客气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妈又拿出了一千块钱递给了我,笑着说道“这是你的”,看着额度差距如此大的红包,我无奈地笑了笑,象征性地表示抗议,只见我妈转手又递给了单老师说道“你帮她拿着吧,我看他有点不想要”!还没有等我说话,单老师便笑着接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