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微行

“小哥哥，你的卡里没多少钱啦！”“充值5万以后可以打3.8折哟。”在Tony老师的迷魂术之下，你剪个88元的头发，最后分分钟出来变成七八百块。

“知道”跟你谈谈，Tony老师的迷魂术可怕在哪里。

2018年8月30日，杭州，小吴在拍照片。（视觉中国/图）

前段时间，在杭州工作的小吴，下班后偶然决定去理个发。随后，在大学路的一家美发店，一边洗头的小吴，一边被忽悠着签下了提发际线、提鬓角、修眉、嫩肤等几个服务项目的确认单。于是，原本说是免费的项目，最终竟然要价3.9万元，打完折也高达1.8万元。

如此天价的理发费用，小吴自然是付不起的。在付了2500元脱身之后，小吴在第二天打通了浙江电视台的新闻热线，诉说了自己的遭遇。随着新闻节目的播出，小吴成为了“提发际线修鬓角清单4万”新闻事件的男主角，并被戏称为发际线男孩，一时间红遍网络。

迷魂术之88变784

与小吴有着类似遭遇的，还有杭州萧山的一个姑娘。这位姑娘一开始选择了88元的剪发项目，然而在剪发过程中却被诱导着使用3瓶纹理液、以及办一张价格2000元的会员卡等其他付费项目。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姑娘最后整体消费了784元后被理发店放行。整个过程和杭州小吴如出一辙，都是在理发过程中不断被诱导着增加消费项目和金额。

上述情景，大家是不是觉得很熟悉？没错，在找tony老师剪发的过程中，以上情景曾被很多消费者遇到过。另外常见的还有“免费体验”这一方式，譬如以赠送免费洗头服务为名，将消费者吸引入店，接着则在消费者免费体验洗头的过程中，不断劝说其进行剪发、染发或者购买其他服务。而消费者也往往很容易在现场理发师的一番巧舌如簧的鼓动之下，最终从免费体验变成超额消费。

而除了这类诱导消费，还有一种最常见的方式，就是办卡。

Tony老师：“小哥哥，你的卡里没多少钱啦”

“还剩多少？”

Tony老师：“就剩下2000多啦”

“这叫不多了？”

Tony老师：“充值5万以后可以打3.8折哟。”

尽管有会员卡、贵宾卡各种不同的叫法，在消费模式上都一样，即让消费者先进行预存缴费，然后对其进行长期的捆绑式消费。虽然，办卡并不是理发业的专属，或者说在一些线上电商平台、电信领域被应用的更早、更广，但理发店的办卡却是“诱导性”最强、成功率最高的地方之一，特别是对于有染发、护发等需求的女性消费者，由于每次动辄消费金额达到几百上千，为了打折优惠往往就会选择办卡。

另外，由于是线下实体店消费，很多女性消费者也会和闺蜜、朋友等一起光顾，即使在有伴的情况下很多消费者也会被套路。此前，就有市民霍小姐向媒体朋友反映，有一次跟同伴去体验免费洗头，理发师就有计划地把同行的姐妹安排到相隔较远的位置，并通过说“你的朋友也要做这个养发保养”之类的话，对两个人分别进行诱导消费，并最终说服对方接受了服务。

现实中，我们每一个人只要进入理发店，就有可能在tony老师们可怕的迷魂术之下，为不断叠加的服务增加买单成本，少则几十，多则几百上千，直到查觉到被欺诈。并且，在美容业、健身业、微整形等相似的业态中，这些诱导消费、预付会员制消费也广泛的出现。

（东方IC/图）

购买源自心理机制

虽然很多消费者事后反应过来，会进行法律咨询或投诉，但中招者依然不计其数。缘何会如此呢？心理学家们在研究消费心理学方面所取得的成果，或许能对上述问题给出一定的答案。

全球知名说服力和影响力专家西奥迪尼曾在《细节》一书中，列出了消费者被商家“诱导”而冲动消费的诸多原因，包括；人的大部分购买决策，都是在很短的时间里，被直觉、情绪、惯性和从众心理推动做出的，实际上并不理性；消费有时和真实需求无关，仅仅是需要一个理由；多半消费者都有从众心理，想买“热门产品”；聪明的商家会选择有利于自己的“机会成本”，让你觉得这次消费很必需等等。

由此可见，人在某个环境中，面临不断被说服、劝说的情况，很容易会做出不理性的判断和购买决定，这也是tony老师们占据住剪发这个时间段内，不断劝说消费者增加消费往往会取得成功的原因。而心理学上所说的从众心理，经济学里所描绘的“羊群效应”，也在人们结伴剪发的消费中展露无疑，常常是几个人一起剪发，只要一人增加购买其他服务，其他人也会跟进增加购买，从而让tony老师们的收益翻倍。

而预存消费这一模式如果从市场经济的角度来看，尽管有专家认为只要发卡企业诚信经营，作为一种经营方式，预付卡有利于发卡企业回收资金，加速资金流转，同时有利于消费者减少支出，是一个对双方有利的事情。中国消费者协会副会长、中国人民大学商法研究所所长刘俊海在接受采访时分析：“预付卡一直处于野蛮生长状态。商家收取消费者预付资金之后，能否履约、履约几何、能否退卡，现在都处于不确定的状态。”

(资料图)

钱都去哪儿呢？

另外，消费者们可能有疑问，预存卡的缴费都去哪里了呢？据此前媒体记者对理发店老板的采访披露：“这是一种潜规则。有些老板会拿着现金快速扩张，比如一个老板投资50万元开一家店，等办完50万元的卡之后继续开第二家……以此类推，在短时间内资本扩大，但是几乎不付出什么代价。更有甚者，卷了现金就跑路、转让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虽然从真实的案例来看，理发店卷款跑路的情况并不如P2P理财平台般那么常见，但在本质上，经营者同样是通过一次性收取大额资金的方式来快速回笼资金，以此获得“免息贷款”，并与客户做深度绑定以长期拥有固定客户，客户在资金上同样存在缴存后被卷款的风险。

所以，作为一名离不开tony老师的普通消费者，日常消费虽然金额不大，同样应该对《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相关权益有所了解，以便在出现被诱导消费或者被欺诈消费的情况时，懂得利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

正如消协有关人员所建议的：如果是店家诱导性消费，或是存在欺诈消费，消费者可以拒绝支付相关费用，同时也可以举报投诉，一旦证据确凿，商家除了退还消费者的所有费用之外，还要接受一定的处罚。而对于是否参与tony老师们的预存消费，则要基于对机构的信任程度来做判断，以避免资金的恶性流失。毕竟，理性消费才是我们每个普通消费者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