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10月，北京知青萧桂、吴筠和三名男生结成一个集体户，决心到陕北老区去经风雨见世面。没想到下乡不到半个月，栖息在黄土高原上的陕北狼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北京知青插队陕北路遇狼

这五名知青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到达西安后，乘坐解放牌大卡车走了多半天到达县城，第二天又坐了半天毛驴车，才来到陕北刘家沟。

一路上，老队长刘信指着那些在山峁峁上张望的狗一样的动物说：那是猡，就是狼，很凶的，能吃队里的羊和猪，也吃毛驴，还能偷孩子吃呢！

知青们注意到，毛驴车走不多远，就会看到有只狼在山峁梁上朝着毛驴车张望。老队长安慰道：别怕！猡（狼）看着离我们很近，实则隔着好几道沟沟坎坎呢！

但他一路上至少重复了五遍：这里猡（狼）多，娃们接受再教育是好事，被猡咬了，就不是好事了。

★知青成了放羊娃

几天后，刘家沟生产队的秋收完毕。知青不会打场等技术性农活，队长就派萧桂等放牛放羊。队里有大大小小12头牛，21只羊。

队长叮嘱：千万别小看放牧这活计，可不敢偷懒。牛和羊是队里的宝贝。大意不得。这里猡（狼）多，一不小心，就会被猡偷了羊，伤了牛。你们五个人看不住，队里可是不答应的。损失了牲畜最低要罚工分，重了还要赔偿。

原来放牧这活儿并不好干。牛和羊都不听话。它们到处乱跑着寻找枯草吃，上山下沟如履平地。可苦了五名知青，不到半天就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此时，有几只狼分别站在不远的山峁梁上，贪婪地观察着知青和牛羊。它们的毛色苍黄，知青们没有经验，根本没有发现它们。

★饿狼投石问路，先猎羊

萧桂提议，五个人分作五个方位，把牛羊圈在中间放牧。如果有牛羊往圈外哪边跑，就由那个方向的人堵截回来。这里沟岔太多，跑丢了不容易找呢！

此招果然有效。未料，第二天他们放牧的牛羊就遭遇了狼的袭击。

这天，萧桂等五知青刚把牛羊赶进二道洼，五个人占据了五个方位的制高点，俯视着在下边的沟洼中掠吃野草的牛和羊。

此时，蓝天清澈，白云悠悠。秋风刮过层层叠叠的黄土坡。

远处传来高亢悠扬的陕北民歌：羊肚子手巾哟三道道蓝，咱们见面面容易呀，拉话话的难……

大家正听得陶醉时，洼里的羊群忽然乱了套，一会儿咩咩叫着向东跑，一会儿又惊叫着向西逃。仔细看去，原来是两只狼不知从哪里窜进了羊群。

光天化日之下狼竟敢偷羊，这还了得！萧桂喊声“打”，五个知青立马组成合围之势，从五个方向呼喊着，高举着手中的木棒，朝着羊群冲去。

两只狼虽然咬伤了两只羊，但看到知青英勇扑来，立即东跑西躲。五个人差点累瘫了，才把两只狼赶走。

★饿狼声东击西又伤牛

五个人刚把逃散的羊群聚拢到一起，查查数目，21只一只不少，所幸被狼咬伤的羊伤口不深。但他们不知道，这是狼在投石问路，试探他们呢！

大家正在庆幸时。牛群中又传来了小牛的哞哞声。叫声极惨，极哀。

知青们大惊：难道牛这么大的体量，狼也敢攻击？但谁也不敢怠慢，纷纷爬上山峁梁看：有三只狼正把牛群向三个方向驱赶。其中一头小牛已经被狼咬伤后腿，老远就看到小牛一条后腿鲜血淋漓，跑起来一瘸一拐的。

狼对牛想分而猎之呀。打！大家忘记了疲劳，急忙大声呼喊着，翻沟过坎地去追打狼。好不容易把狼赶跑，把牛集中到一起，那边的羊群又传来了咩咩地惨叫。

萧桂当机立断：狼在利用声东击西之计打我们的消耗战呢！现在吴筠和张青你们两人赶牛，其余两人跟我去赶羊，把牛羊赶到一起，再不分牧。

萧桂五知青把牛羊聚拢到一起时，人人都累得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而那几只狼又分踞几处山峁梁上，得意地冲着他们呜呜长嚎，似威胁，又似嘲讽。

★夜晚，狼群再次调虎离山

白天狼就这么猖狂，夜晚更要好好护圈。但为了尽快把粮食交公粮，队长带领男女社员起早贪黑地打场，晚上还要挑灯夜战。夜晚看护牛羊圈的任务，就全权交给了萧桂为首的五个知青。

傍晚，知青们把牛羊赶回生产队的牛圈和羊栏，累得连饭都不想做也不想吃了。可是想到夜晚还有护畜任务，大家咬牙坚持吃了晚饭。然后分工护圈。

大家分析，狼大概不会前半夜活动，所以萧桂和吴筠两名女生守护前半夜。三名男生守护后半夜。

萧桂和吴筠每人一支三八大盖步枪，警惕地守护着牛圈和羊圈。

两人猜测：牛圈靠近饲养房，又有饲养员不断添草喂料，即使上半夜狼来了，也可能不敢靠近。而羊圈离得较远，可能是狼的攻击目标。

此时，已经有几只狼分别在牛圈和羊栏外逡巡。它们的判断和萧桂的判断一样。牛栏不易攻击，猎捕肥羊才是目的。

很快，狼王派出两只狼故意嚎叫着把牛群惊炸了圈。饲养员听到狼来了，一边大呼：狼吃牛了，狼吃牛了！一边拎着铁棒，当当当地狠敲铁犁铧做的钟报警。

竟然是牛圈先出事儿啦？萧桂和吴筠一惊。

萧桂立刻留下吴筠继续监护羊栏，自己快步朝着牛栏跑去。果然，有两只狼正蹦蹦跳跳地想往牛栏里冲，样子很嚣张。

萧桂毫不犹豫地对着狼群窜动的身影开了一枪。狼怕枪，迅速钻进黑影中不见了踪迹。

★羊圈报警枪声起，两只羊被狼扛走

此时，队长带着打夜场的社员也赶来了，一看牛没有出事，才放了心。

大家正在庆幸时，忽然羊栏方面传来吴筠惊恐地呼喊：狼来了，狼来了！接着，又是一声沉闷的枪声传来。

队长再也顾不得回场院，急忙带着社员往羊栏赶，老远就听到吴筠哭着大喊：狼扛走羊了，狼扛走羊了。

队长和萧桂等人赶到羊栏时，吴筠牢牢地守着羊圈不敢离地方。她怕狼再次闯进羊圈偷羊。此时，三名男知青也赶来了。

队长表扬了萧桂和吴筠做得好，又问清狼逃走的方向，立马带领社员呼喊着去追。

这地方，七沟八梁十面坡，狼早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可怜那两只羊！

★场院方向又开枪报警

大家正议论着往回走时，忽然场院方向又传来“狼来了”的呼喊。接着，又是一声枪响。那是赶着毛驴拉着碌碡（石磙子）压庄稼脱粒的社员吓狼的枪声。

大家又撒丫子往场院跑。刘信队长一边跑一边命令萧桂：羊栏就交给你们五个知青娃了，再被猡（狼）扛走一只，颚（我）就重重地罚你们。

队长说罢一溜烟跑回场院。所幸，狼只是咬伤了拴到场院边替补毛驴的腿。

打场的社员说，幸亏这头毛驴刚发现了狼的偷袭行为，就立刻啊啊大叫着报了警。否则，猡（狼）说不定就咬倒驴了。

此时，袭击毛驴的狼早已不知了去向。

刘信队长毕竟五十多岁了，此时累得一屁股坐到碌碡上喘息着说：难怪这些北京来的学生娃应付不了。这些猡（狼）还会兵法呢！从白天到现在，猡们竟然连续突袭了五场，什么声东击西，什么调虎离山，什么虚晃一枪，什么四面出击的兵法，都用上了。

他喘息了一阵又说：今晚，得亏这些学生娃了。虽然丢了两只羊，但不能罚他们，要奖励他们工分呢！（作者简介：王天祥，高级记者、作家，出版长篇小说等各种专著42部，撰写电视剧200多集，创作历史、文化、风光、纪实等专题电视片数十部，在各类报刊发表文章数百篇，发表网络文章千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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