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6日(194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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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1月26日上午10时,在南京“国防部审判战犯军事法庭”上,法官们正在义愤填膺地讨论着冈村宁次量刑的问题。
这个侵华战犯,残害无数中国人民,所有人一致认为,理应处以极刑。但大家心里十分清楚,一个恶魔的死,也换不回万千中国人的生命,更难以平民愤。
在沸沸扬扬的讨论声中,只有一个人面露难色,在人群中沉寂了半晌,最后还是开了口。
“冈村宁次无罪。”
此话一出,现场法官们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说话的这个人就是“南京审判”审判庭的庭长石美瑜,他在庭审前就接到蒋介石命令。
“我身不由己。”
现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就在当天,法庭宣布冈村宁次无罪释放。
这一宣判,立马在全国范围内掀起轩然大波,引发人民的抗议。毛主席得知此消息后震怒,严厉谴责国民党的卖国罪行,并要求立即逮捕其归案!
那么,国民党为何无罪释放冈村宁次?蒋介石居心何在?
恶魔的诞生
冈村宁次于1884年出生在日本东京一个没落武士家庭,在考入东京专门学校就读一年后,由于学费较贵,便转入东京陆军幼年学校。
他的一只脚,就此迈进了军人生涯。
冈村宁次首次踏上中国的土地,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日本趁机抢夺了德国在中国的势力范围,青岛就此落入日本手里。而那时候的冈村宁次,还只是一个小角色。
1921年,冈村宁次受皇太子裕仁令,奔赴欧洲搜罗驻外武官作为党羽。
在德国巴登巴登的一处度假胜地,永田铁山、小畑敏四郎、冈村宁次聚到了一起。这三人是陆军幼年学校的同学,也是好友。
此次聚会,不是一次普通的好友相聚。三人在静谧的莱茵河畔,正在密谋如何推翻长洲派系,当时他们聚会的初衷,就是为了商讨整顿国内的腐败势力的办法。同时,结成了三人的盟约。
这就是著名的“三羽乌之盟”,这个联盟的建立,成为冈村宁次军政生涯中最关键的一笔,在后来,也成为了日本昭和军阀集团的象征。
在《昭和军阀兴亡史》这本书中,人们把“三羽乌之盟”的建立解释为革命之火已经点燃的导火索。
而冈村宁次在后来回忆到:“这么说太夸张了,当时我们根本没有考虑到其他国家的事,只是讨论了日本陆军的革新问题。”
在当时的巴登巴登聚会上,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是联盟之一,他就是东条英机。但他没资格参与讨论,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月黑风高的夜晚,在门口为这三人放哨。
“三羽乌”的发起者,和他们后来拟定的11人,都成为了后来日本军中的重要人物。而也就在这一天,昭和军阀正式诞生。
这11人中,冈村宁次后来是侵华日军总司令;东条英机成为战时内阁首相;山下奉文被称为“马来之虎”;松井石根、中岛今朝吾成为南京大屠杀中最惨无人道的刽子手。
这11个人是日本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核心人物,是给东亚人民带去惨烈灾难的头号刽子手。
“三羽乌”展开的黑色羽翼,将成为受其荼毒的人们挥之不去的噩梦。
侵华时期犯下的罪行
1932年8月19日,冈村宁次出任关东军副参谋长。当时东北地区抗日声势高涨,他策划了惨绝人寰的“大扫荡”。
就在1933年开春,在关东军的“围剿”下,无数东北三省的义勇军战士为保卫家园、捍卫民族尊严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之后,日军一路南下,于5月中旬就占领密云、怀柔。北平危矣,中国方面无力抵抗,于是发出和谈请求。
谈判定在5月,与其说是谈判,不如说是没有硝烟的逼退。冈村宁次无视中方拟定的停战协议,将日方拟定的草案摆在桌面上,中方只有是或否的选择。
谈判代表熊斌迫于无奈,只好在谈判最后十分钟,签下了字。
这意味着,华北平津地区成为第二个“满洲国”,这也为日军进一步扩大侵略范围打开了通路。
1938年6月,冈村宁次组建第十一军,任该军司令官,负责攻略武汉地区。接下来发动的九江战役,让九江百姓深陷恐惧绝望之境。
在日军攻入九江城后,张发奎的部队不堪轮番地攻击,损失惨重。而此时城内正发生霍乱,冈村宁次以“消灭九江霍乱”,将这把屠刀,挥向了城中的无辜百姓。
8月,日军继续朝长江沿岸北上进攻武汉,途中攻取南昌、迂回夺取岳阳,在海空强大兵力支援下,10月25日,蒋介石退出武汉。至此,武汉失守。
1939年5月和9月,冈村宁次发动了襄东进击战和湘赣会战。这两次战役,他采取长途奔袭的穷追猛打,以消灭骨干兵团为目标,不以占地为目标。
后因兵力不足,同时他的作战目标与日方总参谋部“限制扩大作战地域”的方针相违背,而被调离,返回了日本。
但就在1941年,他又重新出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到任后,他调集数万兵力,开始实施残酷的大扫荡。这一次,国民党军队光投降的,就达到40万以上。
而冀中抗日根据地遭到严重破坏,八路军陷入被动局面,只能化整为零,转入游击战,八路军前方总部参谋长左权战死。
在红军时代,被称为年青有为、文武双全的高级将领中,左权是一个。
日伪军在得知左权阵亡的消息后,找到十字岭,挖出左权棺木并打开,拍下左权遗体的照片,刊登在日伪报纸上,而后将左权遗体暴尸荒野。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日军此举已经悖逆人性。
大扫荡,无疑是中华民族所经历的一场巨大浩劫。当时百姓之间流行着“无村不戴孝,户户闻哭声”的俗语。
冈村宁次的扫荡计划虽毒,但始终没有办法消灭八路军。随着日本战事在太平洋和东南亚陆续吃紧,冈村宁次无法再抽调大量兵力进行围剿。
八路军趁势得到了恢复和发展,冈村宁次连吃败仗之后,也自嘲到:“狮子捕鼠,效力不大。”
讽刺的是,冈村宁次在中国因为屠杀中国人,被日本大本营授予一级军功“金鸽”勋章。
提到抗战,所有中国人无人不知“三光政策”,但我们不了解的是,这个毫无人性的政策,由多田骏提出,却由冈村宁次将它推向顶峰。
日本战败后的受降
1945年5月8日,纳粹德国战败,欧洲战场战事结束。7月17日到8月2日期间,在德国波茨坦举行会议。
会议通过《波茨坦公告》,在该公告中,中、美、英三国要求日本立即无条件投降。但日本军国主义没把波茨坦公告放在眼里,仍旧继续开展他们的军国主义残暴行径。
于是就在1945年8月6日和9日,美国在广岛和长崎投下两颗原子弹。这一下,日本“乖”了。
但冈村宁次不甘,他随即向部队发布训示,他将率最精锐部队,抱玉碎之心,试图最后再做一次挣扎。但其实就在此时,他已经收到东京大本营的密电,知道日本即将准备接受投降的消息。
他不死心,继续发起战争。在8月8日,苏联正式对日宣战。苏联红军率150万大军,向关东军发起全线进攻。
而毛主席在发表《对日寇的最后一战》中称,对日战争已经处在尾声,中国人民的一切抗日力量应举行全国规模的反攻,配合苏联红军及其同盟国作战。
没过多久,日本天皇发表全国讲话,宣布日本战败。此时的冈村宁次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败军之将,难逃法网。而他深知自己在中国犯下的罪行,中国人民只怕是要食其肉饮其血。
正当他倍感绝望之际,蒋介石的一封电报扭转了局面。蒋介石命令他维持现状,随时听候何应钦总司令的命令。
蒋介石这一纸号令有何用意?
冈村宁次明白了“维持现状”的意思,他立即命令部队:“未得蒋统帅系统命令,对敌人的任何要求,坚决予以拒绝,必要时则采取武力行动。”
在冈村宁次的回忆录中提到,自日本受降后,由于拒绝向共军缴纳武器,发生数次战斗。
直到9月9日,由国民党陆军总司令何应钦组织的受降仪式正式开始。仪式后的第二天,何应钦便与冈村宁次见面,谈联合剿共之事。
蒋介石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安内”政策再次提上日程。他希望利用冈村宁次留在中国的百万部队,继续实行他的剿共政策。
之所以派何应钦前来,也是有一定的历史渊源。原来,早在冈村宁次在日本东京陆军学校任教官之时,何应钦就是他的学生之一。
在11月6日,国民政府在南京设立了“战争犯罪处理委员会”,中国共产党在延安发布了战犯名单,冈村宁次被列为第一号战犯。
到1946年1月,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将冈村宁次、东条英机、松井石根等人列入战犯名单。
就在这个背景下,蒋介石保下了冈村宁次。在同年6月,国民党挑起了内战。并秘密聘用冈村宁次为国防部高级军事顾问。
冈村宁次得到保全之后,陆续撰写了《毛泽东的兵法及对付办法》《围点打援是共军的作战特点》等分析报告。得到蒋介石高度重视。
国民党对于国际社会对处理战犯的进展熟视无睹,直到1948年6月,迫于国际、国内的压力,国民党决定先将冈村宁次交出。
蒋介石再保冈村宁次
1948年8月9日,石美瑜庭长提出将冈村宁次收押于战犯监狱获准。第一次公审是在8月23日上午,礼堂座无虚席,外面也挤满了人。
当审判正在进行时,石美瑜接到南京来电,要求冈村宁次案子暂停审理。在场所有人对这个结果目瞪口呆。
时隔五个月后,法庭又提审冈村宁次,这次只有新闻记者二十余人参加。审批按照程序走完之后,法官们开始讨论冈村宁次的量刑问题。
这个对中华民族带来灾难性迫害的一号大战犯,就算杀一千次也难以平民愤,众法官一致认为应处以极刑。
此时石美瑜一脸苦涩,他拿出判决冈村宁次无罪的文件展示给现场的人看,大家都沉默了。但凡是有良知的中国人,都无法接受这个判决结果。
但他们的良知,此时正被枪口抵着。无奈之下,众法官只好在这份判决书上签字。
冈村宁次当场无罪释放。
这一宣判,遭到中国共产党强烈谴责,要求重新逮捕他。并以此作为与南京和谈的先决条件。但此时的蒋介石已经宣布下野,代总统李宗仁为争取和谈,下令逮捕冈村宁次。
但汤恩伯却没有执行,并在之后不久,便安排冈村宁次逃离上海,回到日本。
祸害遗千年
冈村宁次逃回日本后,国民党也败退回台湾,他们都还企图东山再起,蒋介石在台湾成立了“军事实践研究院”,还聘请冈村宁次为高级教官。
到了1955年,冈村宁次还出任了日本“战友联盟”副会长,继续从事复活军国主义的活动。
这个犯下滔天罪行的屠夫,直到1966年9月,才因突发心脏病,在东京去世。
蒋介石原本想利用冈村宁次扳倒中国共产党,没想到却因为一己私利,败退回台湾,大失民心。
毛主席曾幽默地评价蒋介石:“蒋先生的‘蒋’字,乃是将军的‘将’上加了一棵草,他不过是一位草头将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