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妮卡

编辑|李春晖

万万没想到，小体量片扎堆上映的市场怪相一直持续到了五一档。你们这些人，是有多看不上五一、想把大片留到何时？

今年共有15部影片角逐五一，造就了名副其实的最拥挤五一档。但拥挤归拥挤，却谈不上热闹。因为不管是单片还是整个档期，今年五一档的市场讨论度都不高，预售也不理想。

开预售五天了，五一档总票房还没破亿。要知道，4月20日上映的《灌篮高手》人家单片预售都破亿了。更诡异的是，五一档预售票房的三分之二都来自《长空之王》，其他电影预售更是惨淡。

这哪里是五一档，分明是《长空之王》这部国庆档退档选手领跑的冷档期。而且这一次，王一博粉丝显然也没有了春节档冲刺《无名》票房时那股兴奋劲儿——《无名》预售一天就卖到两千多万，现在《长空之王》两天才达到同等水平。什么事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流量粉丝也讲究个休养生息。

雪上加霜的是，还有影片还在宣发路上被绊住了脚。比如，“阿瑟”陈飞宇主演的爱情片《倒数说爱你》被指抄袭。壹实影业发文称影片的人物设置、人物关系、故事情节等套用外片《爱再来一次》（If Only）。

虽然《倒数说爱你》方面随即发声明否认抄袭，但电影的宣传还是元气大伤。加上此前陈飞宇刚因为“床照”事件塌房，直接断了电影炒cp的营销路。近日北影节红毯上，陈飞宇、周也双双冷脸、仿佛扮演离婚夫妇，自然也被营销号立刻一通看图说话。再加上个“抄袭”事件，基本提前宣告影片“退出”五一档头部竞争了。

五一档历来是中小成本国产影片扎堆厮杀的档期，2018年尤其成绩斐然，杀出了至今常被提起的《后来的我们》。但2019年的五一档便已遇冷，已上映一周的《复仇者联盟4》全程排片、票房领跑。疫情三年情况特殊，比较值得一提的就是2021年《你的婚礼》成为五一档“哭片”黑马。

该说不说，五一档确实春意盎然、爱意萌发。《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喜欢.你》《春娇救志明》《下一任：前任》等爱情片都曾是五一档选手。五一档若有黑马，也往往从这些爱情片中决出。

但今年的五一档爱情片，万达的《倒数说爱你》出师未捷，光线同台打擂的《这么多年》也望之不具爆相。只是苦了等着冲各家电影公司股票的股民们，看来只能买定离手《长空之王》背后第二出品方阿里，或是移步到主控方亭东背后的大股东博纳？

预售乏力为哪般

去年十一档预售领跑的《长空之王》突然撤档，引发了外界很大关注与讨论。顺延到今年五一档上映后，《长空之王》成为当之无愧的头部，继续创造领跑的预售成绩，本不足为奇。但今非昔比的是，今年这批陪跑对手近乎没有竞争力，凤落鸦群，也衬不出《长空之王》的真实水平。

而且，从猫眼平台的想看数据来看，《长空之王》虽然以54万想看人数遥遥领先，但有20万以上想看人数的二梯队影片也不少。从高到低是《检察风云》《人生路不熟》《这么多年》《倒数说爱你》。

按照通常经验，头部影片与第二梯队影片的预售差距，不会达到近乎10倍的悬殊。尤其是，明明有40万“想看”人数的《检察风云》，预售票房仅有159万。

问题可能出在，《检察风云》是一部撤档太久的积压片。此前累积的想看观众，估计早就忘了这部影片的存在。而它这一次的宣传力度显然也没有充分广而告之，没能“唤回”此前想看的观众。该片又不能指望粉丝自发宣传——女主演白百何不复当年“小妞”盛世，已经没什么票房号召力，男主演黄景瑜又早就去流量化了。

积压片败在营销乏力，观众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位；新片则虽然卖力吆喝，观众却全然不感兴趣。

从各平台营销数据看，《人生路不熟》《这么多年》《倒数说爱你》都有在努力做宣传。尤其是《这么多年》，抖音营销数据甚至优于《长空之王》。《这么多年》的话题播放量达到16亿，而《长空之王》仅有11亿。

但《这么多年》预售票房也才刚破千万，与《长空之王》有近5倍的差距。现在看来，短视频虽然仍然是爱情片营销的沃土，可票房转换率却在显著下降。此前很多影片在短视频端营销爱情元素“骗”观众走进影院，给观众造成一种货不对板的印象。久而久之，观众对爱情片的短视频营销格外免疫，曾经最灵验的，失效也快，只怪前人把事做绝。

易小星导演的喜剧片《人生路不熟》预售虽是探花名次，但也远不及预期。这种喜剧类型的公路片，很明显是想复刻徐峥的“囧途”系列电影，找来了喜剧“熟脸”乔杉、马丽搭档，可观众似乎对喜剧片的态度也变审慎了。

预售情况最离谱的还是群星客串参演的《长沙夜生活》。该片集齐了一众湘籍演员——尹昉、张婧仪、张艺兴等等，还有周冬雨客串。尤其是预告片与主题曲里，张艺兴秀足存在感，但却没什么粉丝买单，预售票房竟不足50万。

究竟你们对哥哥的爱是假的，还是对长沙的爱是假的，或是对夜生活的爱是假的？地域元素近年在剧集领域相当吃香，用在电影上居然不灵。

头部隐退，亭东上位

今年五一档预售低于预期，一个重要原因可能是——背后很多操盘公司都是新手，出品主控公司一多半是行业“生脸”。通常是大档期“熟客”的头部电影公司，今年倒没什么存在感。

比如，电影股的“老大哥”光线传媒和万达影业，今年都只上了一部爱情片，简直是友情参与。但其实它们各自手上都有押注的大片，光线有张艺谋导演的《坚如磐石》，万达有黄景瑜、王一博主演的《维和防暴队》，两者可能都想去更大的十一档。而在《满江红》赚得盆满钵满的猫眼、欢喜更是“消失”了，五一档没有主出品影片。

一边是头部公司隐退，一边是亭东+阿里这对组合强势上位，一次性拿出两部影片征战五一档。预售领跑的《长空之王》《人生路不熟》都是亭东影业主出品影片，第二出品方都为阿里系，只不过一个用阿里影业的名义，一个是淘票票。

以前大档期几乎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又不是九龙夺嫡，谁舍得让“亲儿子”互相厮杀？同一家公司主控的两部影片同台竞争，可能会互相吞噬票房。再者，手心手背都是肉，同一波人做宣发，也很难分个主次出来。如果真分出主次了，受轻视的那部影片又何必硬要留在五一档呢？

针对这一怪现象，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也只有业绩对赌了。不惜让两部主控片“自相残杀”，就为博出个五一档业绩，毕竟两部片总比一部片票房多吧。业内确实也有传闻称，亭东可能涉及业绩对赌。想来亭东的上一部影片还是2022春节档的《四海》，让背后的股东都大亏一笔之后，亭东很久没上映作品了。如果真有业绩对赌，状况不容乐观。

电影圈“新贵”联瑞影业，这次以香港导演彭顺的积压片《惊天救援》参与五一档。但很显然，其参与热情也不算高。因为拥有强大发行背景的联瑞，并没有为影片博个好排片和预售。

《长沙夜生活》如此差的预售成绩，则可能与背后领投是国企有关。这部影片的主控方是湖南广电旗下的潇湘电影。众所周知，国企不会事无巨细操心那么多事，中影的大片也需要找上一个有能力的民企伙伴，才会在宣发上有所作为。

至于其他影片预售差，那纯属是因为出品公司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新手”，不足为奇。说起来也是响当当有五天假期的五一档期，竟成了新手练兵场，呜呼哀哉。

五一档到底缺什么？

量不在多，贵在有体量。今年的五一档，从影片的卡司阵容上来说，就缺乏“星光”。

没有以前的电影咖“熟脸”，比如“喜剧帮”沈腾、贾玲、徐峥、黄渤等，“港星帮”郭富城、古天乐、梁家辉、甄子丹等，以及新晋“顶流”影帝张译。无论什么类型的影片，近乎全是流量演员与新生小花、小生挑大梁。

比如，主旋律《长空之王》的主演王一博，喜剧片《人生路不熟》的主演范丞丞、张婧仪，爱情片《这么多年》的主演张新成、孙千，以及《倒数说爱你》的主演陈飞宇、周也。

这些95小花、小生，倒都是平时营销号座次排位时经常提到的流量或待爆，很多还有自己的剧集代表作。但现在看来，除了王一博粉丝依然有购买力外，其他小花、小生一丁点票房号召力都没有。既没有剧集死忠粉为其买单，也没有电影观众的认知度。

而《惊天救援》《检察风云》两部听名字就很“港片”的电影，预售票房差同样出在演员的匹配度上。虽然确实是香港导演的片子，但主演却并非大家熟悉的港星，全是以前内地混港片的配角熟脸——黄景瑜、杜江、王千源、俞灏明、韩东君等。虽然大家也对刘青云、古天乐们的排列组合看腻了，但市场号召力上，他们还真不如老一辈港星。

疫情结束重回正轨，我们究竟应该如何定位“五一档”？虽然在受疫情影响的前两个五一档，爱情片一家独大，光线操盘的两部爱情片《你的婚礼》《我是真的讨厌异地恋》都赚钱了。但实在不该就此把五一档定性为小体量档期，让我们这些并不准备长假出游，就想在家歇歇随便看个电影休闲下的人情何以堪？

小片扎堆上映，大片纷纷撤退，积压片前来凑数，这分明是业内不重视五一档，或者是不敢冒险。毕竟疫情前的五一档，只有三天假期，没有形成特别强的档期效应，此前影片的票房缺乏参考价值。从2020年起，五一档的放假天数才开始仅次于十一档。但不能因为没经验，就一直放着五天的大档期不管。与其扎堆大档期，不如开发新档期，多来几部大片，联手抬高五一档的票房天花板，何乐而不为呢？

就目前新片预售乏力的状况看，五一档很可能为4月的口碑电影提供票房增长空间。比如国产片《保你平安》《忠犬八公》，以及日本引进片《灌篮高手》等，应该都能从五一档分走一杯羹。

硬糖君倒也希望这些4月口碑电影能在五一档大卖，这样或许会给业内重建五一档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