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乱情(妇人尤不可作诗)

唐朝盛世

唐代是一个经济发达,思想丰富,民风开放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女子的地位得已提高,但即使在这样的社会风气中,唐人在对女子作诗的问题上,还是保持着不支持,质疑的态度,唐人认为女子作诗是一种乱情和非妇德的表现。尤其对那些士人妻女作诗的态度尤为的苛刻与不满,在他们的印象中,士人妻子要做到“口无妄言,目不斜视”、喜愠不形的端肃之态,而发乎情的诗歌,则与此要求完全相悖。所以,让我们翻开历史的篇章,看看在“妇人尤不可作诗”的质疑声下,唐代士人妻女作诗的发展历程。

一、唐朝女子所处的诗坛文化背景

唐代,是我国古代诗歌文化发展的顶峰时期,也是我国古代盛产诗人最多的封建王朝之一,但即使在这样的背景下,唐代的女诗人仅仅占诗人总数的十分之一,据史料记载,唐代实有其人的女性诗人仅有八十四人,而这其中的仕人妻女那就更少了。由于儒家思想的影响深远,即使那些有名望,有才学的诗人,也大部分都认为,女子应该相夫教子,而不是作为一个诗人。更不用说,他们对仕人妻女的态度了。

张岱在《公祭祁夫人文》中曾道:“丈夫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

在唐代这个男权当道的社会,男人们对于女子作的诗大多保留着质疑与漠视的态度;就如唐人章学诚曾道:“妇才之可见者,不过春闺秋怨,花草荣凋,短什小篇,传其高秀”,他认为妇人见识浅薄,做出来的诗也过于粗浅,且他还认为士人妻女作诗涉嫌轻佻,诗歌创作更适合于“女冠坊妓”,可见他对妇人作诗态度之不满与轻视。而他所说的“女冠坊妓”适合作诗,也是唐人大部分的态度,所以,唐代的那些出身卑微或身份为姬妾的女子,她们作诗的环境稍显宽松,这使得她们在诗歌的创作中数量是很客观的。

唐朝士人妻子

但由于她们身份的低微,使得她们作的诗篇得以留下来的很少,史诗资料中对她们的介绍也少之又少,就如恽珠在编辑女子诗集《国朝闺秀正始集》时,也提出了特别的选录标准,她认为,“女冠、缁尼,不乏能诗之人”,“青楼失行妇人,每多风云月露之作”虽然这些女子的诗歌水准并不低,但因其出身及诗歌内容而一律不予采录,这也是我国古代诗歌文化的一大损失。

《国朝闺秀正始集》曾做出这样的规定:“凡篆刻云霞,寄怀风月,而义不合于雅教者,虽美弗录”

二、唐人对士人妻女作诗的消极态度

1、女子作诗为“乱情”

李商隐曾道:“妇人识字即乱情,尤不可作诗。”在李商隐看来,妇人通过作诗来抒发情感,是一种乱情的表现,并且它也有失于女子的贞洁,所以认为女子不应该做诗。但是如果你仔细品味李商隐的诗,你会发现,他认为女子尤不可作诗的想法中,并不包括姬妾。他只是针对于士人的正妻,室女;这一现象,唐代的士人妻女都有很深刻的认知。

就如申屠澄妻子表现可以看出,申屠澄任什邡尉,其妻颇具才慧,但很少做诗,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唐人在对待士人妻女做诗与姬妾作诗的态度上是有很大区别的。

其妻曾道:“终日唫讽,似默有和者,然未尝出口。每谓澄曰:为妇之道,不可不知书,倘更作诗,反似妪妾耳。”

李商隐

在唐人理想女性观念中,对正妻的要求是,“贵端庄敬,婉娩因时,孝敬公婆,生儿育女”而不是把精力浪费在创作诗词歌赋中。但对于姬妾做诗,唐人的质疑声和反对声相对较小,就如李渔曾说过:“姬妾婢媵,又与正室不同。以其原为娱情之设,所重在耳目,则口腹有时而轻,不能顾名兼顾实也。”这也变相的表达了唐人对姬妾的轻视,不过正是因为唐人对姬妾做诗态度的漠视,使得她们得以在相对宽松的环境下做诗。被称为“才媛中之诗圣”的鱼玄机,正是因为她姬妾的身份,才得以创作出大量的名诗;其中的“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这句诗直至今日,也被人们广为流传。

2、女子有才非“妇德”

在唐代,人们认为女子有才非妇德,而这一认识的缘由,来源于儒家思想的影响下,在儒家思想的内外有别观中曾道:“外言不入于梱,内言不出于梱。”并在这一理论的支配下,唐朝女子从待自闺阁中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女子的礼教问题,德行问题。其中班昭的《女诫》更是唐代士族女子所必读的书籍之一。在《女诫》中曾道:“女子之责在,专心纺绩,不好戏笑,絜齐酒食,以奉宾客”,并且书中还着重强调,女子“不必才明绝异”,而女子作诗更是不守妇德的表现

而唐代女子因为深受儒家文化和《女戒》的影响,使得那些士人妻,则纷纷认为才非妇德,更不用说让她们去作诗了。就如在武宗会昌年间,一位自称为“若耶溪东”的女子,因随夫入关、夫亡东归的辛酸经历,只能通过作诗来抒发自己的情感,其诗曾道:“昔逐良人西入关,良人身殁妾空还。谢娘卫女不相待,为雨为云过此山。”从诗中,能够感受到她心中之悲婉,但即使在如此艰难的情境之下,她也受妇德观念的影响,在她作诗的纸上以“若耶溪东”这一代号来充当自己的名字,也应当算是较早的笔名了。

班昭

再如进士孟昌期的妻子孙氏,因为其家族世代都为诗人,所以从小耳濡目染,极其擅长作诗,也极其热爱作诗,但如此爱诗之人,也深受“妇德”观念的影响,自认为“无才便是德”,所以,她在每次作完诗之后,都会“一旦并焚其集,以为才思非妇人之事,自是专以妇道内治”,可见,“妇德”观念对我国古代女子思想的查毒,这也间接的使我国古代诗歌文化少了很多女诗人的大作。

三、唐代士人妻女作诗的影响

1、推动“士人仕途”的发展

在唐代,能成为士人正妻的女子,都是出于家世显赫,家学渊源的家庭,这致使她们的文化水平都很高,所以她们即使广受质疑的背景下,也常常以“丈夫,儿子,家庭”来充当她们作诗的主要角色,而士人妻子的作诗对士子来说,也是有一定好处的。

就拿贫士元载娶玄宗朝大将王忠嗣女韫秀为例子,在元载贫困潦倒的时候,他的妻子韫秀常常赋诗,来鼓励他游学、求举,曾作诗道:“路扫饥寒迹,天哀志气人。休零离别泪,携手入西秦”,而也正是在妻子的鼓励、支持下,元载最终高中进士,而元载的成功,少不了其妻子常赋诗给他带来的激励。可见,士人妻女作诗对他们的家庭,丈夫来说,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王韫秀(剧照)

2、“夫妻感情”的加深

在唐代由于士人的官职,他们常常和自己的妻子分别,以至于他们和自己妻子之间的感情相对淡漠。这也致使那些空手闺房的妇人,为了挽回和丈夫之间的感情,常常会以写诗的形式来和她们的丈夫联络感情。如魏求己妹在丈夫远行冷落自己时便赋诗《赠外》写到:“浮萍依绿水,弱茑寄青松。与君结大义,移天得所从”,她用大义来提醒她的夫君,勿忘糟糠之妻

再如南楚材妻薛媛,通过作诗,让她的丈夫打消了休妻的念头。南楚材婚后游陈颖,被太守赏识,并欲以女妻之,楚材也允诺了,本想回家休妻,他的妻子薛媛知道了这件事,就“别倚丝罗之势,对镜自图其形,并诗四韵以寄之。”使得楚材感动,谢绝了太守,放弃了休妻的想法,致使两人相携到老。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薛媛作诗的才能,那么等待她的,就是被休掉的命运。所以,士人妻女作诗,在对待夫妻感情方面,还是有很大益处的。

四、结语

在中国古代那个封建王朝,有多少女子因社会环境所逼,而不得不放弃自己作诗方面的才华,即使在唐代那个相对比较开放的王朝,“男尊女卑”的观念也没有减少,这致使我国古代文坛上少了多少有才华的女诗人。杜十娘曾说过:“生不逢时,何堪女儿身”,可见她对封建王朝对待女子态度的无奈和愤懑。

杜十娘(剧照)

再加上唐代儒家思想占据主流地位,致使唐人受儒家思想影响颇深,他们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特别是那些已经嫁作他妇的女子,更应该遵从儒家礼教中的“三从四德”,并以帮助自己的丈夫打理好家庭的琐碎为荣。所幸地位不高的女子作诗不受限制,也倒是为盛唐诗坛留下了不少杰作。

参考文献:

1、《唐代女性诗人研究》

2、《公祭祁夫人文》

3、《国朝闺秀正始集》

4、《女诫》

5、《赠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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