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12月18日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本书道出了人世间的辛酸苦辣)

2022年,电视剧《人世间》将“吉春市”的茫茫白雪,下在很多人的心上,创造了惊人的收视率。也吸引了很多读者开启对小说原著的追随。读完115万字的小说,不是件容易的事。

(《人世间》剧照 图片来自网络)

关于本书

本书以20世纪70年代至21世纪初的北方某省会城市为背景,以平头百姓周秉昆的生活轨迹为线索,描写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的巨大变迁。满怀深情地将具有代表性的十几位平民子弟的跌宕一生,嵌入中国社会近50年的重大社会发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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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青年的经历中,既有通过读书实现阶级飞跃的辉煌时刻,也有拼尽全力却逃不过平庸一生的落寞遭遇。他们中,有人为了爱情放弃了更好的机会;有人因为嫉妒伤害了几十年的兄弟;有人则打破道德的束缚,变成了“追名逐利”的刀子。

所有选择的背后,饱含了太多底层人民的辛酸和无奈;结局面前,倾注了太多作者对底层百姓的关怀。读这部小说,会发现这些人物,亦是人世间中的我们。细品这些人物,会发现大多数都是“好人”,都能在苦难与艰辛面前,秉持着“道义”,保持着一颗“利他”的善念。

关于作者

梁晓声,原名梁绍生,中国当代著名作家,1949年9月22日出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祖籍山东威海市泊于镇温泉寨。为中国现当代以知青文学成名的代表作家之一。

(图片来自网络 梁晓声)

1968年至1975年,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劳动。1977年,任北京电影制片厂编辑、编剧。1988年,调至中国儿童电影制片厂任艺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电影审查委员会委员及中国电影进口审查委员会委员。2002年,任北京语言大学中文系教授。2012年6月,被聘任为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2019年7月,获第二届吴承恩长篇小说奖;8月16日,凭借作品《人世间》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 2019年9月23日,长篇小说《雪城》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

选择朋友,也是选择命运

主人公周秉昆出生在北方某省会城市共乐区的光字片,父亲是建筑工人,身在大西北;母亲是家庭主妇,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的吃喝拉撒。

随着“上山下乡”的号召,周秉昆的哥哥姐姐相继离开光字片,四十几平米的房子里,只剩下周秉昆和母亲相依为命。周母说:“周秉昆从小就缺心眼儿,一根筋,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哪方面都不如周秉义和周蓉。”“上山下乡”时,周母才留下周秉昆,送走周蓉和周秉义。周母本以为,只要把周秉昆放在眼皮子底下,他就不会吃亏,人生也不会有太多波折。却不曾料想,在时代的巨大变迁下,周秉昆的遭遇可谓波云诡谲。

(《人世间》剧照 图片来自网络)

1972年冬,周秉昆连同木材加工厂的十几个小年轻,被厂里的小卡车送到“枪决犯人”的现场,协助公安维持秩序。周秉昆胆子小,和被枪决的涂志强又是“发小”,见不得这血腥场面。可厂长却不留余地,固执地告诉周秉昆,“反正谁不去都行,你是必须去的。因为你俩是朋友。”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厂里担心周秉昆效仿涂志强做糊涂事,才一定让他去现场接受“特殊教育”。更何况,周秉昆和涂志强不光是朋友,在木材加工厂,还是同时干活儿、同时休息的“对子”。周秉昆还未到现场,就被脑补出的“脑浆迸裂”吓吐了。强忍着胃部的反酸,以为只要熬过了这场枪决,自己和涂志强的“发小”缘分,就会彻底画上休止符,却不曾料想,他与涂志强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自从涂志强被枪决后,周秉昆感到没法再在木材加工厂上班了,他看谁都有涂志强的影子,做什么都会想起与涂志强相处的岁月。没多久,周秉昆提出辞职。辞职后的周秉昆为了尽快找到一份新工作,硬着头皮去拖拉机制造厂找了蔡晓光。蔡晓光是周秉昆姐姐周蓉的追求者,目前在拖拉机制造厂的办公室做副主任。

周秉昆以前特别羡慕在国企上班的工人,从木材厂辞职后,便想借着周蓉与蔡晓光的这层关系,让蔡晓光把自己安排进拖拉机制造厂。但是想进拖拉机制造厂的人,可不止周秉昆。以蔡晓光目前的职位,即便想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几番思量之下,蔡晓光不忍看到周秉昆失落,便把他安排进了松花江酱油厂。酱油厂也是国企,福利不错,每个月都能领到免费的酱油。

凭借蔡晓光与酱油厂一把手的关系,周秉昆本会被安排到干净、活轻的味精车间工作,却被厂革委会副主任曲秀贞以年轻人需要锻炼为由,做了出渣车间的一名出渣工。

“出渣”是靠力气才能干得累活。一个班六个人,三人一组轮番干。周秉昆虽然吃不了这份苦,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住。毕竟是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任何人。不过,老话说得好,“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坏事”也有好的一面。自从周秉昆来到酱油厂,他就累得再也没想起过涂志强。如果不是“棉猴”和瘸子的出现,周秉昆大概会忘记生命中,曾出现过涂志强这样一个人。

某天下班后,周秉昆出厂门没多远,遇见了两个陌生男人。这两个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一个穿着“棉猴”大衣,一个面容清秀却瘸着腿。他们见到周秉昆后,不容分说地将他拉到楼角的黑暗处。和着浓重的烟草味,瘸子确定了周秉昆和涂志强的“朋友”关系后,便说明了来意:“秉昆啊,你知道涂志强有妻子、儿子和老岳母吗?他妻子是下乡对象,东躲西藏的没下乡,也找不到工作,全家只靠老岳母卖冰棍的收入,根本活不下去。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们去给他妻子家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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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昆啊?”周秉昆承认,从瘸子嘴里说出这三个字,像有特殊的魔力,瞬间拉近了他与瘸子的距离。周秉昆本就乐于助人,再加上这三个字带来的亲切感,便答应了瘸子的请求,每个月到这取四十元钱,给涂志强的妻子送去。

周秉昆以前不相信缘分,自从遇见郑娟,他便信了。郑娟是涂志强的妻子,有张“峨眉凤目”的脸,像极了《红楼梦》中的女子,目光里满是恓惶,让男人心生怜爱。周秉昆这个不速之客第一次到郑娟家时,她正坐在炕上用竹签穿山楂。

得知周秉昆的来意,郑娟表现得很激动,咄咄逼人地怒吼道:“你告诉他们,我不需要他们的可怜!涂志强如果不是跟他们搞到了一起,也不至于犯下死罪。带上那钱,别弄脏了我家的炕,快走吧!”周秉昆听得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好。猛地站起身,抓着钱便撞门而去。

郑母见状,哭着追了出去。比起郑娟的冲动,郑母更理智,她知道,仅凭卖冰棍的钱,根本养活不了这个家。周秉昆是善良的“好人”,本就没打算放任郑娟一家不管。于是承诺郑母,每周六都会过来送钱。回家的路上,周秉昆心里空荡荡的,只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他充满了忧伤。

正想着,肖国庆和孙赶超在背后叫住了他。他们以前和周秉昆是同事时,都是木材加工厂的出料工,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得知周秉昆攀关系,调去酱油厂,心里便多了一丝苦闷和不平衡之感。此刻再见面,他们俩虽然笑脸相迎,却也并非真的为周秉昆感到高兴。他们只是想问清周秉昆究竟攀上了什么关系?

很多时候,人喜欢和身边的人比较。并通过身边人生活的好坏,找到内心的支点。肖国庆和孙赶超就是这样,当他们得知周秉昆调到酱油厂后,依然是苦力工,便将之前的羡慕嫉妒恨,化作了愉悦。孙赶超难掩笑意,肖国庆则故作凝重地安慰道:“好秉昆,别难过。像咱们这些货,有时得认命,不认命就是自寻烦恼!”

这一句“认命”,道尽了平层百姓的无奈,也拉近了周秉昆和肖国庆、孙赶超的距离。从此,他们便成为了朋友。既然是朋友,逢年过节就该多走动。

1973年的大年初三,一群朋友聚到周秉昆家。在这群朋友中,除了肖国庆和孙赶超外,还有周秉昆酱油厂的两个工友曹德宝和吕川。周母虽喜热闹,却也不想让孩子们拘束,便在邻居乔春燕的大包大揽下,卸下围裙,出门去乔家吃晚饭。乔春燕一直喜欢周秉昆,虽说是:“女追男隔层纱”,但周秉昆却像是未开化的“石头”,任凭乔春燕怎么劈也劈不开。

喜欢一个人,眼睛是藏不住的。就像肖国庆对吴倩那样,嘴上说吴倩是“表妹”,心里却早把她当成了爱人。可在周秉昆眼里,乔春燕始终找不出他对自己的“喜欢”。反倒是和曹德宝学拉大提琴时,乔春燕嗅到了空气中暧昧的味道。

于是,在那一晚,乔春燕借着酒劲,让曹德宝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既然有了肌肤之亲,曹德宝就要负责到底。在周秉昆等人的敦促下,曹德宝趁春节假期,与乔春燕领了结婚证。周母见乔春燕嫁给了曹德宝,高兴之余又多了一丝失落,因为周秉昆还没有娶妻。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虽然周母不满周蓉为了北京诗人冯化成,而奔赴贵州支教,却还是为女儿有了归宿而感到高兴。

大儿子周秉义在这方面,更不用操心。他和副省长的女儿郝冬梅从初中时就好上了,如今下乡的地方,离得不远,结婚只是时间的问题。可周秉昆不一样,他像个孩子,完全不懂男女之事。想到这,周母叹了一口气。

那时的周母并不知道,周秉昆并非不开窍,只是没遇到喜欢的人罢了。可他好不容易喜欢的人,是否能得到父母和家人的祝福?

1973年年底,郑娟临盆,周秉昆特意请假去医院扮演孩子的父亲。瘸子说:“郑娟这辈子就已经够苦了,他孩子的父亲一定要是个好人。”显然,周秉昆就是这个好人。周秉昆没有拒绝做孩子名义上的父亲,将婴儿抱在怀里时,他甚至有了想娶郑娟的冲动。但想到父母不会接受一个寡妇,便又退缩了。当周秉昆得知郑娟是弃婴,孩子是被“棉猴”奸污所生时,在爱意的基础上,他又对郑娟生出了一丝怜悯。

1974年春节,周秉义带着新妇郝冬梅回家过年。趁着周父、周秉义都在,周秉昆决定试探一下父母的口风。没想到,周父听完郑娟的情况后,一个巴掌扇在了周秉昆的脸上。用周父的话说:“有正经小伙子和寡妇搞对象的吗?谁给你牵线搭桥的,谁就是没安好心!”周秉昆心下一沉,不敢再提。为了让父母安心,嬉皮笑脸地打趣说是“开玩笑”。脸上笑着,心里却苦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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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付出,终将被接纳

周秉昆自从郑娟的事,被周父打了巴掌,一直躲着不敢见郑娟。周秉昆因《小快板挑战大提琴》的表演,被市革委会宣传部调到群众文艺办公室,与“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邵敬文和白笑川一起负责《红齿轮》杂志的编创。这时周秉昆才想到与郑娟联系。

周秉昆托郑光明给郑娟捎了一封信。信上详细汇报了自己的近况,并没有提对郑娟的想念。几天后,郑娟回信了。信很简短,亦没有提到一个“爱”字或“想”字。信中,郑娟只是叮嘱周秉昆少吸烟、少喝酒、劳逸结合、注意身体。内容官方得如同老师对学生、长辈对晚辈礼节上的关爱。

周秉昆读完信,失落到极点。此刻的他,既焦灼又混乱,完全分不清郑娟对他的爱是克制,还是寡淡。对周秉昆而言,即便不能在一起,至少希望听到郑娟说一句“想你”。可对郑娟而言,她不想让周秉昆陷得太深。她不想让周秉昆为了自己,与父母产生不快。

这边周秉昆与郑娟的事还一筹莫展,那边郑娟家就传来了坏消息。郑母死了。她看到“棉猴”和瘸子被抓,想到不再有人给家里送生活费,一口气没上来,瞪大了双眼,不能瞑目地断了气。周秉昆得知后,偷偷卖掉周家的传家玉镯,照常给郑娟送生活费。郑娟很感动,因为她在郑母临终前,知道棉猴和瘸子被抓。郑娟本想问周秉昆这笔钱的来源,但看到周秉昆故意隐瞒不说,便没有追问。

1976年春节,朋友们又相聚在周秉昆家。这一年,肖国庆和吴倩、孙赶超和爱人于虹,双双奉子成婚;曹德宝当上了酱油厂的书记、乔春燕成了宝妈,又在市里被评为了标兵。

小夫妻刚结婚,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周秉昆看着肖国庆、孙赶超脸上洋溢的笑容,心下一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在这世上,有一种狂欢落幕后的落寞。因为相聚的人并非自己最想见的人,所以即便是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心里也是空荡荡的。周秉昆就是这样,此刻的他,只想飞奔到郑娟身边,紧紧地抱住她。短暂的欢愉后,周秉昆还是愁眉不展。他还没想好,该如何让周家人接受郑娟。

郑娟从不催周秉昆娶她,甚至可以不要名分。对郑娟而言,只要能陪在周秉昆身边,就够了。郑娟与周秉昆“地下情人”的关系,一直保持到1976年的3月下旬。

3月下旬的某天晚上,与周母约定好回家探亲的周蓉,并没有信守承诺地带着丈夫冯化成,女儿冯玥回周家探亲。

反倒是周父班里的诗人郭诚,一手抱着冯玥,一手提着周蓉给家里带的土特产,慌慌张张地来到周家。周秉昆觉得蹊跷,周蓉不是轻易失约的人。在他的再三追问下,郭诚说出了实情。原来,郭诚是与周蓉夫妇结伴归来。路上,郭诚因悼念周恩来总理,写了一首悼念诗。冯化成觉得诗写得不错,在车站高声朗读起来。没想到,郭诚的诗还未读完,车站的警察直接把冯化成和周蓉抓走了。

那段时间,“四人帮”横行,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他们给所有悼念周恩来的人,都扣上了“反革命”的帽子。郭诚一边说着,一边哭的泣不成声,“我为什么非得写这么一首破诗呢?都是这首破诗惹的祸。”

周秉昆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慌了。心里藏不住事的他,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周母。周母听后,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晕了过去。周秉昆见母亲昏倒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慌乱间,周秉昆只能向乔春燕的母亲求助。乔母发动街坊邻里把周母送到医院,虽然送得及时,却也没能改变周母变成植物人的厄运。

乔春燕看着躺在炕上不省人事的周母,眼泪鼻涕一把流地说:“秉昆,我也许只能来这么一次了。我们这些人刚接到通知,如果谁与你姐、你姐夫那种事有牵扯,处理起来将比一般人重得多。”周秉昆点点头,他明白乔春燕怕受牵连,也知道“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非亲非故,能帮着将周母送去医院,已经算是帮了很大的忙。谁也不是“天使”,到最后还是得靠自己。可是,周秉昆需要上班赚钱,母亲和冯玥,一大一小,又能交给谁呢?

那一刻,周秉昆能想到的,只有郑娟。郑娟不关心政治,也不像其他人一样计较利益得失,她只在乎眼前人和眼前的生活。只是,如此无名无分地到周家帮忙,郑娟会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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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昆将眼下的困顿和盘托出后,郑娟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对郑娟来说,周秉昆就像是火柴女孩在黑暗中划亮的一缕微光,既温暖人心,又救人于水火。不论周秉昆有任何困难,郑娟一定会帮忙。哪怕被人说三道四,她也绝不退缩。

第二天,郑娟带着儿子和弟弟,住进了周家。郑娟刚来光字片时,所有人都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那目光说不上友好,也并不是憎恶,只是习惯性地想要窥探有关郑娟的一切。郑娟丝毫没被别人的目光影响,不卑不亢,令人对她多了份敬重。

周秉昆因为在《红齿轮》杂志上刊登过郭诚的诗,被抓进了监狱。直到1976年10月底,“四人帮”粉碎后,周秉昆才裹着军大衣,灰头土脸地回到周家。回到家后,周秉昆紧紧地和郑娟拥在一起。那一刻,他忘情地说,“郑娟,我一定要娶你。”

周秉昆要娶郑娟的事,没等他开口,整个光字片就帮他定下了。郑娟为周家所做的一切,整个光字片都看在眼里。为了照顾周家人的面子,郑娟不卑不亢地处理邻里之间的关系,顾忌所有人的体面。为了让周母早日苏醒,郑娟生生把一双纤纤玉手磨出了手茧。

只是,有了光字片街坊邻里的认可还不够。毕竟是周家娶媳妇,要周父、周母认可才行。周母虽是通情达理的人,但也是个传统的女人。对于郑娟的“寡妇”身份,她根本没办法接受。当苏醒后的周母,听春燕妈说完她昏迷期间发生的一切后,心里便对周秉昆和郑娟的关系有了分辨。

周母板着脸告诉郑娟:“我现在醒了,不需要别人照顾了。你对我家的好,我铭记在心,我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只玉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吧。”周母说罢,从柜子里找出放玉镯的盒子,郑娟正准备打开,周秉昆回来了。周秉昆深知盒子里已经没有玉镯了,他一边打着马虎眼让周母收起盒子,一边将郑娟送出门外。临走时,周秉昆告诉郑娟,“你先回去,一切都交给我。”没有父母成全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郑娟深知这个道理,也不想周秉昆为了自己,与周家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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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要善待自己

郑娟离开周家后没多久,周父返乡了。当周父听说郑娟和周秉昆的事后,又看到郑娟满手的手茧,便答应了周秉昆和郑娟的婚事。周秉昆感情上得意,事业上也迎来了新高峰,但没过多久,周秉昆再次遇到新的危机。

1978年12月18日,周秉昆刊登郭诚诗歌的事被平了反。再次受到重用的周秉昆,一跃成为《大众说唱》编辑部代理主任。这一年对周家人来说,无疑是扬眉吐气的一年。周秉昆进了事业编,周秉义和周蓉,相继成为北京大学的学生。比起周秉昆代理主任的身份,周父更看重周秉义和周蓉的大学生身份。

在周父心中,只有周家子孙全都上了大学,周家才能做到真正的脱胎换骨。周秉昆不以为然,他觉得人活着,并非只有考大学这一条出路。当周父告诉周秉昆,“一定要为周家再生一个儿子,并将其培养成大学生”时,周秉昆彻底火了。

他针锋相对地回答:“爸,你也给我听好,打小我在各个方面就不如我哥我姐,老天就是这么安排的,我认命,你也得认,但我虽然认命却没有在混日子。我能熬到今天这份上不容易。可我每个月三十几元的工资,再多一个孩子是真的养不起了,而且即便生了个儿子出来,能不能考上大学,也是他自己的造化,如果你对我失望至极,那不如我们脱离父子关系,往后我不回这个家便是了。”周秉昆说罢,转身摔门而去。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周父作为单传之子,身负周家传宗接代的重任。大儿子周秉义因为郝冬梅身体的原因,选择了不生。小儿子周秉昆要是再不生个儿子,那周家的血脉彻底断了。他要求周秉昆生个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至于考大学,周父更委屈了。在那个年代,大学生稀缺,大学生比没上过大学的更容易找到稳定的工作。哪个父母,不想让孩子做轻松且高薪的工作?周父也一样,只是想让儿女能过得好一些。

此时的周秉昆,只是一味地认为周父偏心,并不理解他真正的苦心。与周父闹翻后,很久都没有回过周家。直到郑娟为周家生下周聪,关系才有所缓和。

时间来到1986年5月25日,是周父66岁的生日。下午3点左右,蔡晓光开着一辆载满黄泥、沙子和水泥的中型卡车,停在周家老宅的门前。此时的蔡晓光38岁,市话剧团的导演,还如愿以偿地成了周蓉的丈夫。由于冯化成的多次出轨,爱情至上的周蓉,得到的却是“飞蛾扑火”的苦果。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多年前的为爱出走,不过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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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化成生逢厄运时,能有周蓉不顾一切地陪在身边,自觉非常知足。当他摆脱厄运后,就有些忘乎所以了。为了证明自己,冯化成甚至会拿北京人的身份作为炫耀的资本。不知是出于骨子里的自卑,还是出于事业上碰壁后的焦虑,冯化成回到北京后,整个人陷入了亟需证明自己的怪圈中。

上面的安排,让冯化成确实有些郁郁不得志。江郎才尽的他,无法再用作品证明实力,只能将踌躇满志寄托在温柔乡和酒精中。可冯化成这样的荒唐,对周蓉而言是一场折磨。经历冯化成多次出轨后,周蓉平静地对他说,“我们离婚吧!”从此,两个人天各一方,除了女儿冯玥,不再有任何关联。

周蓉是爱恨分明的人,爱的时候,愿意付出一切;不爱的时候,走得潇洒。告别了冯化成,周蓉没多久便沦陷在了蔡晓光热烈地追求中。周母本来就认定了蔡晓光这个女婿,周父见女儿重新有了归宿,虽有不满,却也没再多说什么。蔡晓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痴情终有回报,与周蓉修成了正果。

生日那天,看到蔡晓光带着修葺老宅的原材料而来,周父非常惊喜,也由衷感恩周蓉的贴心,他早想重新修理周家老宅。只是周父没想到的是,东西虽然是蔡晓光送来的,但这并不是周蓉的想法,而是周秉昆出的主意。

都说“受气的儿女,往往更清楚父母的喜怒哀乐”,他们吃过父母的巴掌,最知道父母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周蓉一直是周父心里宠爱的女儿,但不比周秉昆从小挨打到大,自然也不如周秉昆了解周父想要什么。

周父并不是不爱周秉昆。相反,三个孩子中,他最担心的是周秉昆。临终前,周父还不忘嘱咐周秉昆要培养孩子们考大学:“秉昆啊,当光字片的老百姓太懊糟了,哪一户下一代的子女,要是结了婚有了孩子,还得与爸爸妈妈挤住在光字片的小土屋里,那日子就没法过了。咱们老百姓家的儿女,除了上大学没别的出路。比如,你哥你姐要是都没上过大学,工作不好,没住的地方,那还真是没有盼头了。”周父说完这番话不久,便闭上眼长眠了。

那一刻,周秉昆想到了花1600元被骗买房的经历、想到了肖国庆和孙赶超失业后无事可干的窘迫、想到了因为没有大学文凭,只能是个代理主任的无奈、想到了乔春燕每天为了保工作的焦虑,才终于知道周父的良苦用心。

周父去世后,周秉昆带着周母、郑娟以及孩子们又搬回了光字片的老宅。住过了带小院的苏联房、又住过了不通气的地下室后,周家老宅的意义不再是一间房,更是凝聚了失败与无奈、温暖与柔情的“避难所”。仿佛只有住在这里,周家人才能真正的落叶归根。

自从郑娟生下周聪后,身材圆润了不少,周秉昆安慰她:“你是为我们周家胖的,胖是你的光荣。”郑娟不以为然,但“身材走样”确实改变了她在周母眼中的形象。周母精神错乱,本就记不得人,郑娟身材上的改变,更使她彻底忘记了之前的“寡妇”郑娟。婆媳之间的关系,融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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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周秉昆成了《大众说唱》编辑部的代理主任后,加上演出公司“走穴”赚的钱,能让全家人的生活过得舒坦些,不曾料想,随着流行歌曲的冲击,原来唱京剧、评剧、歌剧的人都放弃了自己的专长,改唱流行歌曲。

《大众说唱》杂志受到冲击后没过多久,办不下去了。停刊后,《大众说唱》的社长用社里的流动资金,开了一家高级饭店。出于对周秉昆的信任,社长让周秉昆担任饭店副经理。饭店的生意红火,来吃饭的,都是一些领导干部,周秉昆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然而有一天,一个人的出现而使周秉昆前途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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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是谁?他和周秉昆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咱们下篇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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