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星(皇城相府与天枢星)
《史记·天官书》中说:“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方。”此句中的斗是指北斗七星,它指出一个自然规律,北斗七星围绕北极星旋转,而北极星也被称为紫微星,是皇帝的象征。北斗七星就像是皇帝的车驾,运于中央,临制四方。中国自古将皇帝看作是紫微帝星在人间的代言人。而在中国,也有一个地方,一直像北斗七星一样,守护京城紫禁城,守护中华大地。它的名字,叫做山西。
北斗七星是北半球天空的重要星象,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颗星组成,因北斗七星曲折如斗,故而得名。山西自古就是京城护畿,境内正巧也有七座古城,它们是大同古城、朔州古城、忻州古城、晋阳古城、榆次老城、平遥古城和皇城相府。它们与北斗七星的含义,恰好彼此印证。
一、天枢星
天枢星是第七(一)星,也被称作贪狼星。贪狼星是杀星,但又是北斗七星之首,是统治者的代表。放在本文“山西北斗七星城”排第七,只是因为文章内部逻辑是从浅入深,从表面到内里。其实山西的七座古城,真正的文化核心在于皇城相府,因为它是山西北斗七星城的文化根基。天枢就是上天枢纽的意思,再与贪狼星的含义结合,代表着皇城相府的含义:教会上天如何控制欲望。这便是帝师,而皇城相府,就是帝师之城府。
二、皇城相府
皇城相府是山西晋城的文化建筑群,位于山西省晋城市阳城县北留镇,是国家AAAAA级风景区。它本身是清文渊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加三级、《康熙字典》总阅官、康熙皇帝35年经筵讲师陈廷敬的故居,被专家誉为“中国北方第一文化巨族之宅”。
对于我个人而言,在皇城相府最大的收获,是在皇城相府的河山楼,与一名老学者的对话。那还是十多年前,皇城相府尚未复建完成。在河山楼上,我居高临下看着皇城相府内部的建筑群,突然有种奇特的感觉——因为我在皇城相府的建筑群中看到了八卦。当我咨询我身边的人,乃至于导游,都没人有相同感受。但是此时刚刚爬上楼的一位老学者似乎有了兴趣,他走到窗边,看了看,哈哈一笑:“确实是八卦,只是不知道这与浙江诸葛村的八阵图,孰高孰低。”
后来我知道,浙江诸葛村,也被称作八卦村,其实是六十四卦,是诸葛亮后人按照诸葛亮家族学问,按照内八卦、外八卦方式排列,其实是六十四卦。诸葛亮是古代中国人智慧化身,作为帝师的陈廷敬,自然对于风水堪舆也有很深的研究。面前这个八卦图形,虽然没有诸葛村内外六十四卦的磅礴气势,但是也有脚踏实地的学问意思。因为帝师是辅导上天在人间的化身,他若不能脚踏实地,那么可能就会成为权臣、奸臣。面前这种八卦型建筑的皇城相府,未必不是陈廷敬警示家人的含义——不忘初心,脚踏实地。
那个瞬间,我被陈老先生的道德情操所感动,虽然那是四百年前的含义,但是因为文化一脉相承,我还能感受到古人的赤胆忠心。
三、文化源流
皇城相府,为皇子教学,虽为相府,实为学府。皇城相府代表的是一种学院意识,与传统的岳麓书院、应天书院等儒家学院不同,皇城相府代表的,其实是山西一脉相承的道法学派的大成,它的地位,绝不逊于山东孔府。主要原因是山西原本能和孔府相提并论的,是绵山风景区(详情可见“榆次老城”篇)。但是因为绵山风景区被日本人在抗日战争被摧毁,山西的文物地位勉强能与孔府对仗的,只有皇城相府和它背后的道法文化。
所谓道法文化,指的是道家和法家文化。道家文化是指中国古代老子传承的无为一派文化,老子的道场就在山西绵山,与它精神一致的山西古城是榆次老城。法家文化是中国古代诸子百家之一,其中代表人物很多,商鞅、吴起、申不害、乐毅等等,其中以韩非子为大成,战国韩国是法家重要实践地点。而皇城相府所在的晋城,就处在韩国影响之下。需要注意,这个韩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中国地区名字,与今天的韩国没有丝毫关系。
很多人不知道,道法同源。太史公曰:“老子所贵道,虚无,因应变化于无为,故著书辞称微妙难识。庄子散道德,放论,要亦归之自然。申子卑卑,施之于名实。韩子引绳墨,切事情,明是非,其极惨礉少恩,皆原于道德之意,而老子深远矣。”道法同源的解释角度非常多,比如,道家和法家思想都是治国理念,是一件事情不同的处理方式。法家处理事务的方式本质与道家非常相似,都是处于无形。但是在我心里,道法同源最深的感触,则是皇城相府建筑群。法家在战国已经成为帝王之术,是帝师必须数量掌握的技艺。而皇城相府地面建筑组成的八卦,分明在告诉世人,道在帝师心中。
道法同源,就是这种奥妙。
这里可以再做一个引申,易学八卦,是道家思想吗?其实易学是中国文化重要源头,不但道家学习,儒家学习,百家都在学习,儒道墨法农名杂,阴阳纵横小说家,都在学易。所以自古就有“易乃百家首”的说法。
那么“易学”最古老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呢?我个人的理解是神农学说。炎帝神农氏留下的神农学说是后世农家学说的起源,其中就有道法同源的源流。区别就是:农家认为天和道是一体的,但是道家认为天和道是分开的,天是客观的,道是比天更客观的万物道理。
让我们重新看山西北斗七星城,大同古城象征着兵家(游牧)和农家,朔州古城、忻州古城分别代表着兵家的阴阳两面,晋阳古城代表着封闭与开放的阴阳两面,榆次老城代表着道家,平遥古城代表着兵家(农耕)与农家,而皇城相府则是法家与传承。在这些古城文化中,皇城相府的传承与其他古城相比又显得如此不同。毫不夸张地说,皇城相府其实是山西古城文化方面的核心,其他各家文化都是在皇城相府文化的延伸,比如在北部大同,擅长游牧,就有游牧兵家,但是在平遥古城,擅长经商,就有农耕兵家。但是不变的是文化传承。
为什么山西是文化地区?因为山西地区从古至今都有文化传承,而且上至帝师下至百姓都有文化传承。它们之中的翘楚,就是皇城相府。
四、晋城与晋南文化
晋城是山西晋文化的另一个传承地,西周的晋国文化核心在太原,东周的晋国文化核心在晋城。它们与太原唐晋文化的渊源,不是此文研究重点。因为晋南的历史文化元素特别丰富,在山西,晋南和晋东南不是一个概念,它们的文化习俗并不相同。在这晋东南的长治地区,有炎帝神农庙,有尧舜禹的众多文化痕迹,是中国黄河文化的重要发祥地。来游览皇城相府的同时,不妨到周边景区看看。
寒言冰语
山西北斗七星城的文化根基在皇城相府,这是在创作这一系列文章时没有想到的事情。但是历史的痕迹是明显的,“五千年中华看山西”,就是这里有几乎中国历史历朝历代留下的痕迹,所以一旦有了思路去研究,会发现各种证据非常充足。
如果说皇城相府的古代文化代言人是陈廷敬,我不禁在想,那么山西北斗七星城其他古代文化代言人是谁呢?平遥古城难道是乔致庸吗?榆次老城是李世民吗?(李世民与老子的情节在榆次老城及道家文化痕迹颇多)晋阳古城是唐叔虞、李渊,还是李克用?忻州古城是貂蝉吗?朔州古城是张辽还是尉迟恭?至于大同古城,毫无疑问是代王,那么是汉文帝代王刘恒、北魏代王拓跋猗卢,还是明朝代王?(明代简王朱桂、代王朱传㸄等都可以)我个人则更倾向于大同城的代表是明大同总兵姜瓖,就像晋祠取消了原来晋王祠的称号一样,皇帝王爷这些封建时代的标志在今天这个时代其实都应该去除。而大同姜瓖带领山西百姓抗击侵略者的故事,与四百年后平型关大捷的故事一模一样。
一个人一座城一个故事,一颗心一股劲一往无前。山西北斗七星城,在千年中始终围绕着中华帝都,默默地演绎着以身护社稷的故事。山西北斗七星城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希望今后能以整体的形象一起做一些事,迎接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