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鲤鱼(记一次乌苏里江作钓)
安营扎寨
六月骄阳红似火,天上一丝云彩也没有,漫山碧绿的树叶都打卷了,那饥渴的程度和漫长冬天无鱼可钓的渔迷心情如出一辙。
车拐过两岔路就是乡村土路,崎岖颠簸直奔新开流,翻过小山坡就看到蜿蜒奔流的乌苏里江。
告别了八个月,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油然而生。
憋了一冬天的我们,即将甩开膀子野钓,那一刻真有一种高薪不如高兴的惬意。
老高的挂机已经停在江边等候接应。我们把车停在高坡上,装备全部上船。
船顺流而下,江水清澈倒映蓝天,两岸山水如画,对岸沙滩上的各种水鸟列队鸣叫,在欢迎钓手的到来。
目的地小石滩在乌苏里江中游,三十公里的水路走了两个多小时。下午3点,我们到达了一片1公里长的碎石滩——著名的野钓胜地小石滩。
老高详细介绍了情况:这里江面很窄很深,过往的鱼类集中;滩的下角是一个巨大的江湾深汀,有十几米深。
对面俄罗斯岸边有许多大树倒在江中,是各种鱼类栖息繁殖的优异水域,也是枯水期大鱼藏匿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这里还有一条不足十米宽的小河,从完达山脉里千回百转流进那个江湾深汀,只要一涨水,数量繁多的各种鱼类就会蜂拥而入,去山中寻找美味、繁衍后代。
老高的鱼点儿在下游八里处,他临行时强调:如遇紧急情况就放"二踢脚",他会听到,然后驾船来接应。
当老高消失在江湾尽头时,我们的野营准备工作正在进行中。
在架设帐篷时,我和老董出现分歧,我要把帐篷架在离江水15米处,方便垂钓和休息,远离树林、草甸子,相对安全,而且不知谁捡了一大堆干柴堆在石滩上,足够烧三宿。
老董则认为应该把帐篷架在百米宽的石滩尽头的高处,这样可以防止暴雨和山洪来袭。虽然后边就是大荒甸子,但离老林子有1里多地,野兽不会轻易过来。
我看了当地的天气预报,卫星云图显示一周都是高温晴天,而且这里一直大旱,不然碎石滩不会露出100多米宽。老母也支持我的意见:旱天的雨——难下啊!
少数服从多数,帐篷架在石滩上了。
习惯成默契,不用分工。老董去砍架竿儿、老母去割青草,我上轮挂线,要在黄昏蚊虫肆虐前把钩抛下去。
小石滩名不虚传,厚厚的一层指甲大的碎石头,插竿架很费劲,老董的小战斧帮上大忙了。
日落西山后,我们支好帐篷,在距草甸子三十米处拉起警戒线。
我也在江湾深汀处抛下五支海竿,又支了一个钓台,玩手竿过过瘾;老董砍了十根柳毛子竿,又把"甩盆"抛在河口捕捉小鱼,准备在小河里下"撅搭钩";老母在石滩上挖了坑灶,把锅支上就等鱼下锅了。
首站告捷
蚊虫上来了,因为一直大旱,蚊子比往年少。
老母点火打蚊烟,浓浓的青蒿烟慢慢笼罩了石滩。可是,已经下钩半小时了,毫无动静。
按规律,鱼儿已经到了晚餐时间。老董说:有点不正常。
老母则说:钓鱼人如果意见有分歧,鱼就不愿意咬钩;如果吵架,一条鱼也钓不到,和气生财嘛!
虽然这是渔民的经验之谈,但我不相信。我细细分析了天气、风向、水文、农历等情况,没能想出让人信服的理由。
老董认为我挂蚯蚓的方式可能有问题。
因为我是把蚯蚓剪断,从中间往尖头方向挂,钩尖和蚯蚓尖一致,这样省蚯蚓。
老董则是从蚯蚓头往里挂,挂到钩尖就剪断,从蚯蚓断面能看到里边的钩尖,剩下小段蚯蚓就不要了。
这种挂法虽然浪费,但上钩率高,一是蚯蚓断面流出汁液,味道易吸引鱼的注意,二是鱼吃饵时,钩尖易露出挂住鱼嘴。
他说得有道理,但是我钓鱼几十年,用自己的方法也不少钓鱼。
不过,我决定试试,学无止境嘛!
"哗啦啦"鱼铃爆响,让所有的推断都成了空谈。
老董跳起几步蹿过去,搂起中间那把3.6米海竿,焦躁的铃声惊飞了两岸的水鸟。
从铃声和竿子弯曲的程度可以断定,鱼在3斤以上,但不知啥鱼。
我拎起抄网去助阵,老母急切地问:"啥鱼啊?大吗?"
"不小,上下直蹿,可能是鲤子。"老董凭经验猜测。
"哈哈,晚饭有清炖了。"老母兴奋起来。
"拽上来再说。注意别混线跑了。"我提醒道。
老董松开泄力,左牵右拉,顺着鱼的力道不慌不忙地遛着它。
还有20多米时,鱼露出了真面目——是一条5斤左右的乌苏里江金色大鲤鱼。
它连续三次跳出水面,左冲右突,摇头摆尾很是愤怒。
老母紧张地冲老董喊:"使劲啊!别跑了。"
老董不动声色,娴熟地挺竿,轻摇收线。
我捅了老母一下,提醒他别分散老董的注意力。
眼看就离十米远了,我把抄网埋在水中准备抄鱼。
小石滩虽说是沙滩,但是那种"平盘陡锅"式的沙滩,一百多米的平滩,边缘突然像断崖一样直下三四米深,我们就像站在锅台边上。
那鲤鱼突然发力,向深汀里猛扎,线轮怪叫起来。
老母干着急却帮不上忙,急得他习惯性地举起两手,就像投降的日本鬼子,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忽然,上游的两支竿子同时报警。
"老母你摇最上游的,往上游拉,拉开距离防止混线。我摇挨着老董这根,能随时增援他。"
我边说边放下抄网,拔起海竿收线。
老母也抓起上游的海竿向上游拉,拉开十几米的距离。
我也向他靠拢,尽量给老董腾出地方。
黄昏的石滩上上演着三人自编自演的姿态各异的遛鱼舞蹈,东跑西颠、上窜下跳、群魔乱舞……
我这条鱼是条尺把长的金色牛尾巴,没费劲,飞鱼上岸;老母那边是条大鲇鱼,翻来覆去几个回合没能解决战斗。
老董的鲤鱼已经靠岸了。
我扔下海竿,来不及摘钩,捡起抄网投入第二战场。
此刻,那条大鲤鱼已经被老董遛翻了,有气无力地趟在江面上。离岸两米处,我一个海底捞月把它抄上来。
扔下抄网,我赶忙又去增援老母,他已经把鲇鱼遛出水面,距岸20多米,有三四斤重。
"没事,鲇鱼嘴圈硬,使劲摇吧,咱们钩大线粗不用抄。"我给老母鼓劲。
摘完钩的老董拿抄网赶来,一条3斤多的黑色大鲇鱼已经被老母拖上石滩。
首战告捷,三人做了分工:老母炖鱼做饭,老董和我继续抛竿,扩大战果。
野味诱惑
夜幕降临了,老母的鱼锅里飘出的香味弥漫在草原、石滩、江面。我和老董不停摇轮,交替上鱼。
五把海竿不停地鸣响,稀里哗啦像一曲不很和谐却是快乐的乐曲,有时激动人心,有时舒缓惬意,有时紧张刺激……
牛尾巴、虎皮嘎牙子、大鲇鱼、鲤鱼、重唇等鱼不断光顾,其间还钓了一条鳊花。
虽然最大的3斤多,但数量增长不怕慢,就怕停。
老母招呼吃饭时,我们已经钓了30多条,足有二十多斤,钢丝鱼篓子已顶盖了。
西南风吹拂江面,荡起层层涟漪,蚊子站不住,藏到草稞子里。
西北方向草甸子远处的树林已变成一道青黛色屏障,偶闻鸟叫蛙鸣。
篝火旁,野餐开始:清炖鲤鱼、蒜烧鲇鱼、活牛尾巴汤。太丰盛了,腮帮子甩开,大牙颠起来。
渔家常言:"鲤鱼头、鲇鱼尾、狗鱼肠子、重唇嘴。"
这是最美味的佳肴,是招待到网房子来的贵客的。
可是老董喜吃鲤鱼排,老母喜吃鲇鱼肉,著名的乌苏里鲤鱼头和鲇鱼尾的"活动肉"自然被我享用了。
老董看了一眼鲤鱼头:"三哥就是有口头福,每次鲤鱼头都归他。"
"谁让你不吃了,你专往肉上盯,嫌鱼头骨头多不好嗦啰。"我揶揄道。
"看你们俩那没出息样,那一鱼篓子鱼撑不死你们俩才怪呢!"老母挖苦道。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非同小可,把一群在腿下面捡食鱼骨头的尺把长的野老鼠吓得四散逃窜开,我们仨也被吓了一大跳。
只顾吃了,大老鼠啥时过来的竟然没发现。
我喝了两碗鲜美的牛尾巴汤,鸣响的鱼铃在召唤,是一条斤把重的尖嘴山鲇鱼。
刚抛下竿,老董跑来喊道:"坏了,把大事忘了!"
原来,他只顾钓江里,把去河里下撅搭钩的事给忘了。
他把"甩盆"拖上来,里边已经有一百多条手指长的白票子、柳根子、葫芦片子等小鱼。
我赶忙给他照亮,他把2寸大钩拴在2米多长的柳毛子竿上,线长60厘米,共拴了十把,然后把合适的小鱼挂在大钩上,其他的放生。
合战金头将军
天完全黑下来,满天星辰神秘地注视着我们的举动;露水也下来了,我俩蹚着齐胸深的荒草,从河口往上游寻找水深、流稳、有倒树的明水处下钩。
大钩入水10厘米,柳毛子竿斜插在河岸陡崖上,小鱼在水中打转,大鱼会被吸引过来,一旦咬钩,柳毛子竿有很好的弹性和韧性,再加上大钩、轮胎线的保障,鱼儿很难逃脱。
这是历史悠久的渔民钓法,也是我俩多年野钓的拿手好戏。
万籁俱寂,篝火正红。
老母收拾着餐具提醒说:"鱼铃已经响过好几次了。"
"肯定不是大鱼,不然铃声不会停。"我凭经验判断。
我俩把靴子以上的裤腿烘干,不然晚上会冷,也会得病。
当手机报时22点整时,我们仨开始起钩,换黑蚯蚓和小鱼,迎接第二轮上鱼高峰。
老董用头灯扫视了一遍海竿,突然喊道:"有大鱼!"
老母一惊,说:"黑灯瞎火的,咋呼啥?"
"款线了!"老董斩钉截铁地说。
我立刻把灯照过去。
果然,最下游河口处的那支海竿绷紧的线已经松垮,在微风中飘摆。
如果不是有鱼拉扯,四两重的"大铅坠子"会把线拉得紧绷绷的。
"有!大个儿的!快!"我也兴奋起来。
老董举起竿子摇轮,一股巨大的拉力传来,把他带出两步,鱼铃狂叫起来。
他挺住腰杆往后拉着,大喊:"大家伙!"三人的激情顿时燃烧起来。
我即刻冲上去抱住老董的腰,老母帮助把竿子。
线轮不停地叫着出线,三人紧张激动的心情随着鱼铃震荡着。
线轮不叫了,鱼铃沙哑了,大鱼累了。
老董往后退了一步,开始收线,三人松了口气。"什么鱼?"老母急切地问。
"说不准,像是鲇鱼,如果是,肯定是'怀头'。"老董说。
怀头,是鲇鱼的一种,大的有几百斤。
老母惊讶得很:"我的天哪!看样有几十斤吧?"
"怎么也有十几斤,它肯定在深汀里出来,咬钩铃响了几声,要往河里去,线就松了。"老董分析道。
"不愧是这一带最深的湾子,肯定藏大鱼。你来抱腰,我准备抄鱼。"我对老母说。
突然,线轮又叫了起来。大鱼向上游逆流而上,速度很快。
"不好,往河口挑,鲇鱼使点劲跑不了,别和上面四把海竿混线!"我急得喊道。
老董不愧为拥有五十年钓龄的老手,他立刻向河口移动,竿尖也向左猛挑,他深知夜晚混线的麻烦。
僵持大约三分钟,老董的手心都出汗了。
老母一手抱腰,一手给他擦汗赶蚊子。
我不停地用头灯在江面搜索,依然没见大鱼的影子。
大鱼也累熊了,掉头奔下游江湾深汀游去,这让我们暂时松了一口气。
我要和老董换换手,他坚决不肯,非常自信地说:"它干不过我!"
他一钓鱼就精力十足,那年他在壶口处野钓,干粮包和火柴丢了,三天不吃饭,钓了一百多斤大鲫鱼,骑摩托车开了100多公里把鱼驮回家,常人实难做到。
有这样铁打的渔友,我既省心又省力。
我拿起一瓶水,直接给老董灌嘴里。
他十分满意:"知我者,三哥也!"
一直抱着老董腰的老母说:"别只顾前线啊,咱幕后英雄也很辛苦啊!"
"哈哈,天黑没注意,差点把幕后英雄忘了!"我调侃道,也给他灌了水。
三人的这阵说笑,惊飞了草甸子里的一群野鸭子。
老董开始收线了,慢慢把那神秘的家伙拉近,大鱼很疲惫,不再奋力挣扎。
约二十米左右时,它浮出水面。在远光灯的照射下,一条金光闪闪的鱼躺在江面,见到灯光又扑通一声钻入江中。
"是金鱼!"老母喊道。
"不对!金鱼在江里过不了冬。"我认为绝对不是。
"肯定是大怀头,金黄色,在灯下看是金色。"老董经验丰富。
"差不多。"我表示赞同。
"都是瞎猜,薅上来就知道了。"老母有些不服气。
我和老董偷笑不已……
拉到10米左右时,鱼又开始发飙,拼命向深水区狂奔,渔轮再次叫了起来。
老董已经累得有些大喘气了,我刚想替换他,上游的两把竿儿铃声大震,真是人到用处方恨少。
老董说:"三哥,你快去吧!我能挺住,把抄网撂下,遛到跟前让老母抄。"
啥也别说了,我即刻奔赴第二战场。
第一竿,不费力就摇上来了,竟然是两条漂亮的大鲫鱼,都在1斤左右。我来不及摘钩,连鱼带竿扔到石滩上,就举起另一根竿。
竿线松缓,鱼铃下垂,摇了几下,一股力量传来,是一条有鳞鱼在江中快速横穿。
凭经验判断,应该是一条5斤以上的乌苏里江大鲤鱼。
这可不是黑坑和养鱼池里的鲤鱼,它细长彪悍,速度快,愤怒时会腾跃出江面1米多高,摇头摆尾挣脱鱼钩,难怪开江时的乌苏里江鲤鱼最贵时能卖300元一斤。
我虽然用18号歪把子钩,对付它还是太小,只能利用水流和鱼的冲力借力泄力,四两拨千斤,不敢强拉硬拽。
我拧松泄力,任它向上游奔去,用时间和耐力来跟他周旋。
鱼向上游蹿出百十米,似有疲惫后又掉头向下游顺流狂奔,它速度极快,瞬间又出了四十多米线。
我快步跟上,脚下碎石嚓嚓作响。它摆脱不了大钩粗线,径直奔我冲过来。
我抓住时机迅速摇轮收线,由于轮大转速快,十几秒就离我三十米了。
这时,它猛地蹿出江面!
借助头灯的光亮,我看清了,那是一条金色大鲤鱼。
当它扑通一声落入江中时,我即刻习惯性地往前迈了一大步,以防脱钩。
大鲤鱼的"三板斧"已经结束,该轮到我了。
我拧劲泄力,挺竿摇轮,十秒钟后,它漂在江面开始"诈死"。
此时,"主战"场那边忽然传来欢呼声,肯定是大鱼上岸了。
我正愁没有抄网来对付鲤鱼"诈死求生"的最后一招,老母兴冲冲地拎着抄网跑来,喊着:"是金头将军鳡条,你这怎么样?"
"好啊!大鲤子,快把抄罗子插水里,准备抄鱼。"
我急切盼望增援。
老母立刻跑到水边把抄网插入江中,埋伏起来,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漂在江面的大鲤鱼。
八米、六米、四米,它突然猛地摆头向对岸扎去,线轮又叫着出线,我早已大松泄力,它无法发力,走出三十多米,线就不动了。
"真悬哪!"老母心提到嗓子眼,庆幸道。
"正口,牵牛,跑不了。看准了再抄!"我嘴上说着,心里也没把握。
我轻轻摇轮,轻牵慢拉,鲤鱼的嘴圈软,千万别挂豁了嘴。
一会儿,它又像片木板一样漂出江面。我稳稳地收线,直到拉到2米左右的距离时,我才看清,鱼钩满挂在右嘴角内,很难脱钩。
老母顺利地兜底把它抄上岸。
摘下鲤鱼,去和老董会师。
为了能清楚拍照,我们把鱼放在蓝色防潮布上。
那条水中老虎、淡水霸王有20多斤,鱼鳃——金光灿灿,溜光水滑漂亮极了,三人欣赏赞叹了许久,老董才单独用一个鱼篓子把它装上。
短暂的初夏夜
手机整点报时23点整,又有铃铛报警。我们分头收线、换饵,忙乎了一个多钟头,钓了十多斤虎皮嘎牙子。
"早餐有活嘎牙子汤喝了。"老董神情悠然地点着了"胜利烟"。
夜风吹过,寒意袭来,铃声渐稀。我套上渔友小谢给我的夜钓法宝——电热背心,开始值夜。
老母和老董给篝火添了半湿倒木,浓烟冒起,以警示周围的野兽,然后进帐篷睡了。
我喜欢寂静的夜空,那些叫不出名称的星星肯定都认识我,因为它们陪伴我度过了几十年的夜钓生涯;我喜欢被江水漂洗过的清新的负离子空气,它是我陶冶情操,吐故纳新,强身健体的自然保障。
看对面近在咫尺的大荒顶子山,高低的山峰如一幅幅水墨丹青的花屏,蕴藏无数神秘未知。
传说,那里的人参娃娃漫山跑,如果抓一个回家养着,不仅惬意,点击量也肯定世界第一。
我欣赏着静谧的夜色,聆听着鱼儿跳跃江面的悦耳轻音乐,享受着面前的童话世界,净化着自己的心境,有种无与伦比的愉悦。
那些传说中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也不过如此吧?
突然,警戒线的铃声响了起来。
它是铜铃,特意为区别鱼铃而购买的,很容易分辨。
我立刻站起身,回头大灯扫过去,下意识地摸一下裤兜里的二踢脚。
原来是一只火狐狸闻到了鱼香味,想来偷嘴,铃声一响,吓得它钻进草甸子里了。
虚惊过后,我连续钓了几条1斤上下的鲇鱼,刚坐下就听到小河里稀里哗啦的炸水声,肯定是撅搭钩中鱼了。
本想过去看看,转念一想还是"安全第一"吧!
距离虽然不足三百米,但太过荒僻了,突然钻出个黑瞎子怎么办?
最可怕的是花豹,迅猛偷袭,让人猝不及防。
反正大钩轮胎线,钓住就难脱逃,天亮再说。
刚定神坐下,警铃又叫。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大灯一照,非同小可,一群大雁欲降石滩觅食,见灯光立刻"嘎嘎"叫着飞向高空,吵醒了草甸子里的鸟儿,嘁嘁喳喳翻了天,许久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