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4月25日(1962年)
前言
1962年2月,美国中央情报局突然宣布全员放假三天,全员都在庆贺一件事情,原来是他们获悉到我国的一个消息,被誉为我国“特工之王”的李克农上将因病逝世,他们在庆贺这个强有力的对手的消失,而这个举动,在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
由此,我们也不难想象,李克农上将究竟有多牛,给了美国中央情报局多大的压力。
毛主席:如果不是他,30年代后的中国历史都将改写
1928年,大革命失败之后,与党组织断了联系的李克农再一次不顾危险来到了上海,千辛万苦与党组织取得了联系。在那一场付出惨痛代价的失败之后,中共中央从中顿悟道:要生存、要战斗、要取得胜利,必须要建立一个特殊的机构,确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而这一项艰巨的任务,党中央交给了周恩来,并建立起了专门负责获取敌人军事动态、政治动向,铲除奸细,惩治叛徒,筹集活动资金,保证秘密交通,保护要人安全等等秘密行动的中央特别行动科,简称为“中央特科”。
为了快速发展中央特科的情报网络,发挥出中央特科的作用,周恩来将目光投向了此时正在借着招聘广播新闻编辑之名,实则扩大特务组织的上海无线电管理局,而这个无线电管理局的幕后大佬,正是国民党CC系的头子陈立夫,为了掩人耳目,陈立夫派了自己的亲戚徐恩曾来亲自负责此事。
周恩来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遂命令李克农,务必要将它拿下。于是,李克农在极短的时间里,抓紧时间复习,掌握了应考的必备知识后,以考试第一名的好成绩被上海无线电管理局录用。
进入其中之后,李克农以自己的机智、勤奋和娴熟的文字能力,很快就收到了徐恩曾的好感,在考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徐恩曾非常庆幸,自己得到了“一员干将”。不久之后,李克农就被升任为特务股股长,官职虽然不大,却是掌握了全国的无线报务员,而这里也正是最好获取情报的位置。
不仅如此,李克农还与同时潜伏进国民党特务组织的钱壮飞、胡底三人,分别在上海、南京和天津三地坐镇指挥,成为了徐恩曾最灵敏的耳目。全国天南地北,不管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的内部各派,或者其他党派的情报,总会以最快的速度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然而,徐恩曾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得力干将竟然会是我党的忠诚战士,他最引以为傲的情报特务网,还是由共产党员为他出谋划策建立起来的,收集来的绝密情报,往往送到陈立夫、蒋介石的面前时,有一份早已送到了共产党中央领导人的面前,而负责传递出情报的,正是李克农。
1931年4月25日,深夜。李克农刚刚回到家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符合接头的暗号。李克农赶紧开门,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地就跑了进来,神色紧张,呼吸急促,连忙将一封信交到了李克农的手中。
李克农接过信后一看,立刻就怔住了,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只见密信中写道: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特科”负责人之一的顾顺章,在武汉被抓捕后叛变了。现在正要到南京去面见蒋介石,密报中共中央、江苏省委和共产国际在上海的位置和领导人的住处,并要亲自领着CC系特务,将中央机关和在上海的中央领导人一网打尽,以此作为向蒋介石投降的见面礼。
情况万分紧急,中共中央机关和中央领导人危在旦夕,分分秒秒都不能耽搁!但是,原定好的联系时间还没有到,再加上平时都是陈赓和李克农单线联系,李克农此时也联系不上陈赓,更不知道陈赓会在哪里,情报怎么才能传递出去,李克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烟吸了一支又一支后,李克农想到了一个地方,江苏省委,找到了江苏省委,也就意味着找到了陈赓。
情况紧急,李克农不敢耽搁,当即出发,找了一处又一处地方。苍天有眼,终于让李克农找到了陈赓,简单说明情况之后,两人又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周恩来。
周恩来了解情况之后,立即召集中央有关领导,采取果断措施:中央机关、江苏省委机关、共产国际在上海的机关全部撤出,中央领导和机关工作人员、地下交通全部转移;同时掐断顾顺章知道的所有关系和线索,顾顺章知道的所有联络暗号和接头的方式立即作废。
4月27日一大早,陈立夫和徐恩曾带着顾顺章直奔上海中央机关所在地扑去,房间里已然空无一物,刚刚烧完的文件还在冒着烟,来不及拆走的天线还在屋外晃晃荡荡,陈立夫目瞪口呆,顾顺章则是和一个木头人一样直戳戳地愣在那里。
而这一次挽救我党的大撤退中,不仅包括周恩来和邓颖超夫妇,还有瞿秋白、王明、博古、邓小平、陈云、陈赓、聂荣臻、叶剑英、李维汉等。不敢想象,如果国民党的逮捕计划得逞,那造成的后果真是不可想象的,我党后来的历史都将会重写!
而李克农挽救我党命运的事迹还不止这一次。
新中国成立前夕,毛主席率中央领导机关入驻双清别墅,担任安保工作的李克农率先带人前往别墅进行仔细的排查,在毛主席即将入住的时候,不放心的李克农再一次让人进行了一次排查,而也正是这一次排查,竟然在毛主席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枚炸弹,及时处理之后才保障了毛主席的安全。
可以说,李克农不仅是周恩来总理的救命恩人,还是毛主席的救命恩人,在中国革命的进程中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板门店谈判幕后最大功臣
新中国成立之后,我国的外交工作也需要尽快展开,于是在周恩来总理兼任部长的外交部任命了一批“将军外交家”。
在宣布名单的时候,周恩来总理依次点名道:“头一个是王稼祥,外交部副部长,我国首任驻苏联大使,稼祥同志已经到达莫斯科。”周总理第二个点名的人就是李克农:“克农副部长现在主持外交部的常务工作,老党员、老红军,长期做情报和统战工作。”
我国所面临的第一个涉外大事就是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在朝鲜战场上,经过抗美援朝五次战役后,美国人最终被迫接受了坐下来谈判的建议。为了应对这一次谈判,毛主席考虑到战争爆发之后,李克农曾经给朝鲜提供了不少情报,所以在考虑赴朝谈判的班子人选时,毛主席首先就想到了李克农。
在菊香书屋中,毛主席开诚布公地说道:“是我点了你的将,要你去坐镇开城,外交部组成了一个班子,军队也要参加。”而毛主席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李克成正犯哮喘病,常用药物控制病情,要想入睡非要打吗啡不可。
李克农在权衡再三之后,害怕贻误了大事,就把自己的病情向中央进行了汇报,毛主席在反复权衡之后,最后仍然决定由李克农挂帅,担任这一次谈判代表团的党委书记。李克农忠心耿耿,抱病出征,他原本以为不用多久,连大衣都没有带,谁知这一去就是两年。
1951年7月4日,毛主席致电金日成,电文的第一句毛主席就直接写道:我方是此次谈判的主人。中朝两国商定:对外是以朝鲜人民军为主,实际上此次谈判的第一线是由我国的李克农将军主持。
这一次我方的谈判班子是由三线组成的,一线是直接出面谈判,由朝鲜人民军南日大将和我国志愿军副司令员兼副政委邓华将军组成;第二线由乔冠华和柴成文组成,柴成文是联络官,负责往返进行联系。
第三线才是李克农,隐居三线,掌控全局,直接与毛主席、周总理和金日成进行联系,有时候,一天的电文就有十几份,工作的繁重程度,可想而知。
李克农常常一边开会一边大口大口地服着药,即便是这样,李克农仍然几度昏迷,就在中央考虑到他的病情,提出派人接替他回国治病的时候,李克农一字一顿地坚定说道:“临阵不换将!”就这样,李克农坚持了整整两年。
谈判桌上,容不得丝毫马虎,字字句句都要经过反复地斟酌,更何况是面对世界头号帝国主义强国,要在谈判中取得胜利,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谈判桌上和战场之上都不能手软,李克农和彭老总,一个打得坚决,毫不手软;一个谈得耐心,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当谈到交换战俘的问题时,美国人提出了极其无理的要求并且采取了拖延的手段,向我方施压,谈判桌上顿时陷入对峙之中,沉默地对峙,双方互相目视着对方,进行一场高度紧张的精神战,这是一场意志、毅力、忍耐力和克制力的对抗。
韩、美代表目光游移了起来,我方代表的眼神中也透出了焦躁,联络官柴成文悄悄离开了会场,来向李克农请示,怎么办?
李克农此时也在沉默中,静坐沉思,大口大口地吸着烟,听到柴成文的询问之后,李克农眼皮不抬,直接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三个字:坐下去。
纸条在中朝代表的手中默默地传递着,那张纸条就好像是灵丹妙药一般,我方代表们一个个挺直了腰板,稳坐不动,一双双眼中透露出冷冽的目光,逼视对手。
这一场沉默的对峙,整整持续了132分钟,美国人最终顶不住,宣布了休会,而这沉默的132分钟,恐怕也创下了谈判史上沉默最长的记录了。
李克农心里明白,交换战俘是符合双方利益的,而美国人之所以现在一直拖延,则是因为“大国的优越感”在作祟,必须要打掉他们的妄想之后,谈判才能继续顺利地进行下去,于是,李克农想到了一个“绝招”。
在轮到我方代表主持会议的时候,首席代表南日大将宣布谈判开始,双方代表刚刚落座之后,南日大将便立马宣布“进行休会”,前后只用了25秒,弄得美国人连连摇头,说“No!No!”,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南日大将看着他们直接说道,既然你们不表态,那就只能休会了,坐下去是没有意义的。美国人只好请求继续谈下去,很快,在三八线交换战俘的协议就通过了。
经过这一次的“较量”,美国人也终于知道了不远处的敞篷里面有一位“巨大的隐形人物”指挥着一切,对“快与慢”的谈判技巧已经出神入化,美国人自叹不如,对帐篷里的李克农充满了敬畏。
对于坐在谈判桌上进行谈判,美国人其实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因此谈判进行的其实一直都很曲折,谈谈打打,假谈真打,整个谈判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当谈判最后进入签字阶段的时候,李克农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而这样的教训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甚至才刚刚发生了不久,一个月之前,本是已经预定好的签字期,可是李承晚却制造了一起扣留战俘事件,致使签字仪式不得不推迟。
这一次,为了避免再一次节外生枝,李克农提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甚至美国人都连连叫好,那就是允许各国的记者进入现场,双方司令官回避。
要知道,平时谈判,是不允许新闻记者进入会场的,这可以说是一次打破常规的操作。但是,记者进场,风险又会进一步提高,李承晚集团会不会再一次寻衅滋事,甚至派刺客乔装成记者混入现场制造事端呢?万一对双方任何一位司令官进行行刺,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一类事件古往今来,在重要的政治仪式中,其实并不少见。
于是在签字仪式的前一天,李克农提出了一个双方司令官不到现场签字的方法,就是先由双方的首席谈判代表签字,并且立即生效,然后再由各自向自己的司令官送签互换的文本,李克农的这一提议,很快就受到了美国人的欣喜接受。
1953年7月28日上午9点,中国人民志愿军总司令彭德怀在停战协议上正式签字,历时700多天的板门店停战谈判终于画上了句号,板门店也从原来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地名,变成为一处举世闻名的地方。
停战协议正式落幕之后,持续了数年的硝烟和火药味随着夏风荡然无存,彭德怀对李克农等谈判代表们两年多的辛勤工作进行了嘉奖,彭老总说:“帝国主义在东方架起几门大炮,就可以征服一个民族的历史一去不复返了!”当天晚上,李克农紧缩着的心第一次舒展开来,这一夜,他睡得很沉很香。
神秘将军的晚年时光
从朝鲜回国之后,李克农被任命为副总参谋长兼外交部副部长。1954年4月,李克农作为中国政府代表团代表,随同周总理一同出席日内瓦会议,为争取和平解决朝鲜和印度支那的问题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1955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授衔时,李克农被授予金灿灿的上将军衔,毛主席亲自将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授予他,李克农将军成为了52位上将中唯一的一个没有领过兵、打过仗的将军。
在长久的革命岁月里,李克农一直从事与特工相关的工作,精神时刻都要处于紧绷的状态,夜以继日地繁重工作,再加上李克农严重的哮喘病,常常让他彻夜难眠,李克农的身体早已透支。
1957年10月25日中午,李克农突然感觉到一阵头疼眩晕,于是就想出门去走一走,谁知刚刚迈出门槛,就失控栽倒在地上,陷入昏迷之中。
消息传到了中南海,中共中央十分关切,周恩来总理亲自前往北京医院,指示组织全力抢救。周总理对医务人员说:“你们大胆治,只要尽了力,没有理想结果,不要你们负责。”
经过北京医院的全力抢救,昏迷了长达8天的李克农才苏醒过来。经专家确诊,李克农身患严重的脑淤血,由于大脑严重受损,几乎丧失了记忆。大家都劝他安心休养,李克农却是对自己的儿女说道:“一个共产党员最大的痛苦,就是没有工作。”
在病中,李克农仍然不断地过问争取李宗仁回国的工作。1960年,中央为了确保李克农养病,中共中央决定让他离开工作岗位,但是李克农却是坚决不同意,他诙谐地说:“我们是毛驴子,驮惯了东西!不驮是不舒服的,能驮多少,就驮多少。”
1961年,在大脑有了一定恢复、病情稍有好转的情况下,李克农立即给中央写信,要求自己复出工作,在中央批准了他的请求之后,李克农为能够继续出来工作,由衷地感到高兴。
然而,随着李克农夫人赵瑛与老上级陈赓的接连去世,李克农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顿时遭到了重击。1962年2月7日,坚持参加会议的李克农终于坚持不下去了,被送到了北京协和医院,仅仅两天之后,李克农将军因病去世,走完了他62年神秘且波澜壮阔的传奇人生。
1962年2月11日夜,张爱萍将军得知李克农将军去世的消息,悲思涌动,辗转床底,终于披衣而起,铺纸挥毫,作诗致哀:
铁虎原来是纸虎,
板门店里伏山姆。
毕生探囊忘已生,
无名英雄足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