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2018年是互联网创业投资领域的 “小年”，巨头走到十字路口，独角兽估值倒挂，上市独角兽齐破发；创业风口消失的越来越快，VC募资难，开始洗牌。但这些都未必是坏事，大变局迫使一切回归理性和本源，孕育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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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马程 编辑| 罗丽娟 安心

“很乱”、“说不定哪天就倒”、“经常加班到晚上11点”，王艳这样描述她对新公司的印象。

再过几个月，王艳就要过35岁生日了。在这个年龄，能找到现在这份HR总监的工作已经很能帮她缓解焦虑。用她的话说，“这边再怎么不好我肯定也要坚持下去，只要老板不赶我走。”

“总是担心失业”，她说，以前对工作非常自信，现在上有老下有小，天天患得患失。

此前，王艳开了一间猎头工作室，有一支几个人的小团队。但今年下半年，他们服务的客户倒闭了，一时间又很难找到新客户。硬抗了一段时间后，她不得不关掉工作室，找了现在这份新工作。

曾经，王艳也是一个满怀梦想的创业者，不料却因其它公司的纷纷倒闭而“连环倒闭”了。

王艳也不是一个人在焦虑。今年下半年以来，互联网公司包括巨头纷纷曝出裁员消息，据报道，锤子裁员60%，比特大陆裁员50%，摩拜裁员30%。大公司裁员，小公司则直接面临生死抉择，其中最严重的包括现金贷暴雷潮、中小游戏公司纷纷倒闭。

10月29日，在湖南长沙，中国本土知名VC-达晨财智举办的年会上，创始合伙人、总裁肖冰在演讲时说，“现在企业家交流都感到特别困惑，特别焦虑，特别迷茫”。

光源资本CEO郑烜乐分析，2018年资本寒冬的情况远没有2008年全球范围金融危机时严重，但比2012年的情况要严重。

“从宏观方面来看，中国的互联网还并没有经历过大的经济周期。2008年金融危机时，互联网还没有对大家的生活进行渗透；而现在，移动互联网已经渗透到中国经济的方方面面，投资受挫、受阻的感受会很深刻。”郑烜乐提到。

10月30日晚，马云以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的身份最后一次给股东们写信。他在信中直言，“全球经济正在遇到困难，贸易、消费、股市、制造业一切开始变得不确定，中美贸易摩擦也进一步增加了市场的慌乱”。但他强调，“过去的经历告诉我们，这些波折，焦虑，摩擦背后隐藏着巨大的机会” 。

这边，马云挺身撒信心；那边，马化腾深夜发出“灵魂拷问”。10月24日凌晨12点，在知乎沉寂已久的马化腾突然发问—— “未来十年哪些基础科学突破会影响互联网科技产业？产业互联网和消费互联网融合创新，会带来哪些改变？”

六年前，马化腾在知乎的经典一问是—— “互联网处于人类历史发展的哪个阶段？下一个十年，互联网升级的大致方向在哪里？”

马化腾这次发问背后，20岁的腾讯正在苦寻下一张“船票”。此前，外界已经向腾讯发出了“灵魂拷问”：腾讯有没有梦想？谁在杀死腾讯？

有人甚至开玩笑说，世界是公平的，顶级企业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但这似乎并不好笑。有段子手说，2018年是过去十年最差的一年，2019则是未来十年最好的一年。10月底时，肖冰给出的判断是，“盛夏已过，凛冬将至。”

巨头走到十字路口

11月2日晚，阿里巴巴发布2019 Q2财报，当季收入同比增长54%，核心电商收入同比增长56%。在全球经济不确定性增加的环境下，阿里巴巴的收入增速仍超过FAANG（Facebook、亚马逊、苹果、Netflix与谷歌），增速连续五个季度领跑全球互联网第一阵营。

即便如此，阿里巴巴还是下调了2019全年的营收展望，将2019财年的收入指引区间调整为3750亿元至3830亿元，下调幅度为4%-6%。

“鉴于当前宏观经济条件的不确定性，最近集团决定短期内不会变现随着旗下中国零售平台用户及互动量增加而递增的广告库存，希望此举可让平台上的中小企业获益。”

6月5日创下历史高点211.7美元以来，阿里股价便一路下跌；截至目前，6个多月的时间股价已跌去约34%。

如果以今年初创下的历史新高475.6港元/股对比，今年腾讯股价一度遭腰斩，市值蒸发逾2万亿港元。不过，近期随着游戏版号重启等利好，腾讯股价有一波上涨，目前又攀升至2.9万亿。

据腾讯2018年Q3财报，当季总营收为805.95亿元，其中，手游和端游收入319亿元，同比下滑2.7% 。有腾讯高管表示，1月份以来，腾讯市值损失超2300亿美元，主要是由于在游戏审批方面没有进展。

Q2财报中，腾讯手游、端游收入环比双双下滑，其中手游下滑19%、端游下滑8%。同样是受累于版号限制，腾讯此前重金下注的“吃鸡”等几款新游戏，都迫于监管要求无法进行商业化变现。

12月29日晚，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公布了2018年12月份国产网络游戏审批信息，共80款游戏在列。但腾讯旗下的游戏暂未在列。有分析人士建议，即便游戏版号重启，2019年的游戏监管格局仍将笼罩在迷雾中。

腾讯迫切需要新的营收增长支柱。在Q3财报中，腾讯出人意料地首次公布了云计算业务的营收数据——2018年前9个月，腾讯云收入超过60亿元。在腾讯调整组织架构、举公司之力向To B转型的背景下，首次披露云服务收入意义非凡。

百度的转型之路也亦步亦趋。5月，被认为是百度“救星”的陆奇离开后，百度股市曾一度跌去百亿美元——从高点的约990亿美元跌至8字头，被认为已经跌出互联网企业第一梯队。

另外一边，中国移动互联网的人口红利见顶，新流量的获取越来越难。Questmobile发布的2018 Q3移动互联网数据显示，移动电商用户总量，在6月份到顶后下跌，目前稳定在四亿用户左右，其中电商平台拼多多，用户总量几乎零增长；短视频作为互联网行业流量当担，使用时长虽在增长，用户数却出现了大规模下降，五个月内已从6亿将至5亿，其中抖音、快手、西瓜视频、火山小视频等排名前四的APP用户数都出现了下降。

10月底，一条阿里、百度停止社会招聘的报道，引发了广泛的关注。一位阿里的前员工对全天候科技透露，校招形势也不理想，从headcount到起薪，和往年比都有降低。

从监管环境看，似乎对互联网公司的态度越来越严格。版号监管无疑给了腾讯游戏一记重拳。

央行对第三方支付公司监管也在趋严。按照央行规定，2019 年1 月14 日，支付机构的客户备付金须实现100%集中交存。早在2017年以来，央行就在逐步提高怼交存比例的要求，从20%升至70%。

在这个政策出台前，第三方支付公司被默许将用户的资金用于投资等用途，同时无需向用户支付利息。FT的一篇报道称，中国两大支付巨头——支付宝和腾讯支付将因央行这项新规每年共计损失约10亿美元的收入。

互联网巨头股价糟糕的表现，体现的是投资人对巨头增长信心的不确定。

在阿里财报中，新零售多次被重点提及，担负着“新增长引擎”的重任。截至目前，阿里的新零售战略仍然还在路上。从阿里新近的组织架构调整看，阿里云被寄予更大的期待。腾讯虽然要举全公司之力发力B端，但也才刚刚开始。百度豪赌AI的战略仍在公司营收、市值的矛盾中求取平衡。

无论从内部还是外部来看，中国互联网巨头都走到了新的十字路口，他们需要选择新的方向，寻找新的增长点。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独角兽站在“高岗上”

2018年，香港和美国资本市场迎来一波中国概念的独角兽上市潮。

有统计显示，2018年，中国互联网公司赴香港或美国上市的多达22家，这也是是有史以来最多的一年。这其中，有17家公司在上市前估值达到或超过了10亿美金，达到“独角兽”体量。

图片来源：投中网

然而，与独角兽纷纷IPO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上市以来爆发大面积的破发潮。

以上17家IPO的独角兽中，目前为止，已经有16家公司破发。以今年港股市场最令人期待的两个“重磅交易”——小米和美团点评为例，两家公司的IPO总计融资约97亿美元；但上市后，目前股价已较发行价分别跌去24%和36%。

更糟糕的是，以上17家独角兽，已经有8家的市值低于上市前最后一轮的估值水平。据投中网测算，宝宝树、平安好医生、趣头条、蘑菇街、优信等独角兽最后一轮投资者目前回报分别是—45.5%、—40.6、—34%、—27%、—24.5%，形成一级市场投资人被深度套牢的尴尬局面。

“今年的上市潮中有较为明显的泡沫，很多公司没有完全准备好，就直接走了IPO的流程，很仓促。” TMT的观察者、天奇创投合伙人魏武挥提到，美团在今年年初还一直强调不会上市，但在收购摩拜、上线、网约车之后，快速的烧钱现状让美团改变思路，决定登陆港股。

“上市是因为一级市场不景气，融资困难，波及到二级市场的反应，从这一方面看，这远非一个好现象。”魏武辉认为。

云九资本董事总经理王京提到，这波上市热潮的重要原因是投资机构套现的需要，少不了为一己私利“赶鸭子上架”的机构。

“2013-2014年经济形势很好，也是投资行业大热的两年，很多独角兽项目都诞生于那几年，根据投资3-5年的周期，今年是很多基金急需退出的重要一年，如果难以完成上市套现，会对基金下一期的募集造成困难。”王京说。

在王京看来，今年很多创业公司问题，如ofo疯狂扩张后残局难收；马蜂窝被爆出数据造假问题，都与投资人没有做好投后管理监督有关系。“一些投资机构为了包装上市，会选择对企业的问题视而不见。”

王京曾公开diss金沙江创投朱啸虎，“他是独角兽猎手不错，可以成功抽身，在LP们看来他是不可多得的投资人。但他的做法对于企业的长期发展来讲是很有问题的。”他说。

除了IPO，卖身BAT成为不少独角兽最终的出路。公开资料显示，目前新经济体共有146 家独角兽公司，已经披露的被BAT投资的公司有67家。加上未披露的，这个数字可能更多，也许占比达到60%。

4月，阿里宣布收购饿了么，创始人张旭豪离开了这个他从交大校园里一手带起来的项目。出局时，张旭豪拥有饿了么的股份已经不足2%，话语权已经不足为道。这意味着，一些所谓的独角兽已经成为巨头的棋子，难以掌握自身的命运。

有10余年投资经验王京说，“雪球越滚越大，最后还是会崩掉的。” 他希望独角兽的资本脚步能够慢下来。

风口消失的越来越快

王南是最后离开果小美的高层之一。8月，他发布了最后一条微信，“离开果小美，入职新公司，感谢果小美在过去1年对自己的帮助和成长。每一次打过的仗都会记在心里。”

作为无人货架头号玩家之一，果小美通过迅速攻占点位，成立不到半年时间，业务覆盖59个城市，铺设货架终端近10万台，并先后获得4轮融资以及一次战略合并，累计融资金额超5亿元人民币。

但在此后的半年后，无人货架受到的质疑开始多于信任。门槛低、恶性竞争、粗放型经营等问题相继暴露出来。“扩张期，公司关注的主要是每天有多少新增，只有部分人员在盯着供应链和运营，有时候扩张速度赶不上地面人员的补货速度。”王南提到。

今年5月，果小美被曝出融资困境，将面临撤柜裁员的压力，有可能转型，也可能倒闭。 “果小美要解散”、“果小美大裁员”等传闻从社交平台脉脉上迅速传播开来，王楠不得不多次发言辟谣。“那时候公司遇到了一定的瓶颈，但总体仍处在上升期，几次谣言和传闻，对公司融资等都有很负面的影响。”

最后的几个月里，王南不断接到了来自媒体、亲戚朋友、前同事们的电话，其中有打听消息，有询问近况，更多的是质疑果小美的发展，不少人劝他赶快离开。他一直对媒体表示，人还在办公室，项目还在运行，但仍然阻挡不了大范围唱衰的声音。

曾一度传出阿里巴巴即将投资的消息，但最终，阿里选择了投资另一家无人货架品牌——猩便利。果小美融资失败，9月团队解散。

“融资失败后，我们已经知道了公司可能很难翻身，很多同事陆续离职了，有人来劝我也走。”王南回忆公司最后的日子，似乎还在昨天。很多货物没有人负责发放，密布在各大办公区的货架也无人回收，办公室一片狼藉。

图片来源：不凡商业

“它（无人货架）是个被资本毁掉的行业。”经纬中国董事总经理钱坤对无人货架做出了反思，“企业拿到钱不是去修炼提高内功，而是将钱用到疯狂扩张上，导致了竞争的无序。”

“无人货架”曾是2017年底到2018年初的最大风口，一夜之间，猩便利、果小美、便利蜂等50多家创业公司涌入这片蓝海，十几家头部玩家的融资总额就已经超过30亿人民币。经纬中国、IDG创投、蓝驰创投等知名投资机构，以及阿里、腾讯等巨头也相继入局。

然而，截止到2018年5月，狂欢已经终止，大部分项目陷入沉寂。

无人货架只是近几年迅速消失的风口之一。从2014年的O2O，到2016年开始的共享单车、2017年的无人货架和2018年初闪了一下就消失的直播答题，光源资本将这些风口称为“战斗性风口”。

“ ‘战斗性风口’越来越短命，同时投资人对战斗性风口的耐心在降低。” 郑烜乐称，“O2O有三年投资黄金时间，共享单车两年中很多公司投钱，无人货架也是2018年的融资窗口；直播答题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近一年内，天使投资人李圆峰已经多次切换了投资方向。从最初坚持的共享经济风口，到新零售、教育、小程序，最近他又提到最看好互联网互助项目和社群经济为基础的相关创业。

李圆峰在办公室显眼位置挂了一副书法，“高速发展”。他认为，大部分投资的项目发展速度还不够快，“唯快不破，不够快就不足以从市场跑出来。”

很多项目却很难“跑起来”。年初最热的小程序，在拿到一轮融资后，纷纷展现出疲软的趋势。“年初投资了一款‘礼物开’，是完全基于小程序场景的内容社交产品，很快因为限制分享，没有进行下去，只能找机会转型。”李圆峰提到。

以改革全民健身的“健身仓”项目“觅跑”为例，去年先后拿到两轮融资，但扩展计划却一拖再拖。“觅跑”近期在寻找B轮融资，但具体进展却一拖再拖。而同期其他品牌的健身仓项目已销声匿迹。

“投资人必须审时度势，共享经济热潮在去年年底已经褪去了，”李圆峰承认，投资的共享项目等，虽然还在发展，但速度与当初预期相差较大。“如果资本不看好，无论是否是用户刚需，能否节能环保，都变得不重要。”

2018年下半年，拼多多效应带动的一批社区拼团项目潮起，11月份以来，已经有超过10家社区拼团项目拿到动辄亿级体量的融资，投资方里不乏纪源资本、红杉中国等知名机构。

几个月间，三线城市山东滨州已经冒出了多家拼团项目。当地拼团项目“小区严选”的创始人刘松感受到了竞争压力，他本已开始赚钱的生意受到威胁。刘松对迅速扩张的社区团购抱有异议，“社区拼团对供应链要求很高，战线拉长，成本会急速增加。去年我们试图扩展到周边两座城市，已经不堪重负。这样快速的扩张，根本没有盈利空间。”

郑烜乐提到，即便是2018年竞争激烈的社区拼团，目前敢于在这个领域投资的明显变少了。

风口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创业公司的数量及融资事件总体在减少。鲸准研究院发布的《2018中国新经济创投白皮书》显示，2018年，科技领域创业公司成立数量大幅减少，合计仅100多家，与2015年的峰值1500家形成巨大落差。2016年时，各领域创业公司融资事件的数量达到最高点——2000起，到了2018年，下滑幅度达30%-50%。

VC洗牌

李杰西硕士毕业于美国前50名校的会计专业。他当初的第一选择是进入四大或是500强企业做财务，但在创投热潮下，他回国加入一家知名VC，从投资经理做起。

每天看数十多份项目，做表格和ppt，约见不同的创业者，这些是他的必修课，但这条路愈加漫长。他经常处在汇报风口动向和能否跟风投资的矛盾中，一次次被领导拒绝。

“虽然VC的起薪不低，但新人通常只能去给其他投资人做助手，加上每一个行业都需要学习调研。有时为了一个项目做很长时间功课，可能最后直接被否掉。这些让人深受打击。”李杰西感到无奈，“经常手里拿着很多BP，每天都是朝九晚十，绕一圈发现没有可以投资的项目。”

其所在的VC在募集三期基金时遇冷，迟迟未能close，他已经有3个月没有开新项目。这离他入行时用8年实现财务自由的想法，相差甚远，李杰西决定离开。

王京发现，身边很多大学毕业或者很多工作几年就投入VC圈的年轻人们，已经开始离开这个圈子，“很多投资经理因为没有经验，对行业浅尝辄止，无法做好基本的判断，很难投中高质量的case，加上基金数量众多，很难有发展空间。”

“目前，行业里至少95%的从业者是不合格的，很少新手愿意苦练内功，甚至很多人会认为，追着风口走就可以。”王京提到。

而就在三、四年前，在 “大众创业、万众创新” 的政策激励下，中国市场上一度呈现“全民创业”、“全民PE（私募股权投资）”的盛况。

据清科报告，2016年时，中国VC行业已成红海，基金募资数量和募集金额均创历史新高。具体来看，2016年中外创投机构共新募集636支可投资于中国大陆的基金，同比微升6.5%；已知募资规模的545支基金新增可投资于中国大陆的资本量为3581.94亿元。

进入2018年，VC募资困难，行业开始入冬、洗牌。基金业协会的数据显示，2018年前11个月，基金业协会登记的私募股权、创业投资基金管理人数量只有241家，相比2017年的1783家骤降86%；而2015年时，机构数量曾达到历史顶点—2932家。

肖冰断言，经历今年的寒冬后，”会淘汰70%-80%的同行”。

在光速中国副总裁王国栋看来，这个行业本身有认知能力、有独立判断能力的人20%都不到，本身就要淘汰。那些总是随大流的，就跟股市里的散户一样，不断地被割韭菜，割着割着就没了。

如果用几个词概括2018年的感受，那会是什么？王国栋给出的答案是，“无序、无聊、觉醒、从容”。

“开始大家无头绪，一窝蜂地去抢一些所谓的热门热点，越抢主题越少看的越集中，一个很早期的案子甚至就能成为大热门，一度觉得这样做VC实在太无聊。总觉得这样的市场不长久。”他解释说。

这些波动，让王国栋开始慢慢冷静下来，他发现，过去3年中，真正好的、值得投的案子加起来不会超过20个。经历波动好处是方法论越来越完善，接下来一年是很好的时机，反而蛮期待的。

王国栋认为，“明年会有一大批二、三线美元基金融不到钱，一大批人民币基金融不到第二期，一大批投资人被市场出清，那剩下的还能留在市场上的反而会更有优势”。

值得一提的是，2018年，中国VC市场正在洗牌，但产业集团们正在加速布局自己的新经济投资版图。

鲸准研究院发布的《2018中国新经济创投白皮书》显示，与2017年相比，2018年大公司投资事件的数量占比上升了近3%，与 2014年相比，上升了近10%。以小米为例，截至2018年6月，小米集团已经累计投资了超过210家生态链企业，其股权投资估值保守估计达237亿元。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王艳、王南、李杰西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