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韩的名人(54年)
要是知道自己成为韩阿富一生中罢工的唯二之一,毛主席不知道是会作何感想。
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1929年前后,年仅15岁的韩阿富被父亲以“学一门手艺糊口”的理由送到了一家小饭馆当学徒。
手艺没学到不说,落在身上的板子却是着实挨了不少。
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实在不忍老板侮辱的韩阿富罢工,离开了这家饭店。
几经辗转的他在1954年调至中南海,为毛主席烹制菜肴。
认识他的人说“这小子祖辈上一定是烧了高香”,但这韩阿富却实在不惜福,干满不到一个月就主动辞职,离开了中南海。
他到底是想要干嘛?
自愿请走的厨子
“领导,这活我干不了,我想回杭州了”。
看着韩阿富闷不做声的样子,可这一出口,却是将张耀祠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小韩同志,是工作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还是有人欺负你?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咱们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提离开是不是?”
面对毛主席亲选的人选,自己又是时任的中央办公厅警卫局的副局长,张耀祠肯定要将事情了解清楚,才能好给毛主席一个交代,也总是不能让远道而来的韩阿富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离开。
挽留之态是赤裸裸的彰显,但是韩阿富却是铁了心肠,脖子一抬说出一句“南北差异大,我有些水土不服,不太习惯”。
知晓并未发生矛盾,而韩阿富的状态又是横了心,所以张耀祠也不再挽留,而是点了点头,同意了韩阿富的决定。
这可把韩阿富高兴坏了。
他兴冲冲地从张耀祠的办公室跑出,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中南海。
一路的奔波都未冲散韩阿富的笑意,甚至到了西湖分局,笑意也依旧在他的脸上盎然。
可是坐在局长位置上的曲琪玉却是一脸铁青。
“你怎么回来了?”
看着面露不悦的曲琪玉,韩阿富不敢说谎,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荒唐,你知不知道为毛主席做饭是革命工作,不是小打小闹,你这般散漫,不仅没有纪律性可言,你就这样撂下摊子不管,主席的饮食又该谁来负责?”
韩阿富不懂曲琪玉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但是在回去的路上和日后反省的几天,却是让他深刻意识到了自己这种行为的顽劣。
要知道,主席一开始的时候,是与韩阿富商量着来的,是他自己选择了接受,又因自己的小气和不能吃苦,出尔反尔。
那么,看似八竿子达不到一起的毛主席与韩阿富,又是如何产生交集的呢?
事情还要从1953年的时候开始说起。
那一年年底,毛主席来到浙江视察工作,省委给他安排的住处就在杭州市的刘庄。
为了让主席品味一下正经的杭帮菜,杭州市公安局就想着安排一位厨师,照顾毛主席的饮食。
公安局的职责是维持社会稳定,那么怎么将手伸长,包揽起毛主席的饮食起居了呢?
答案是毛主席不想在自己身上耗费太多的人力,反正公安局的人都要保卫自己的安全,于是就让他们顺道包办了饮食。
可这活说轻松也轻松,说难虽不至于登天,但也着实不容易。
因为毛主席是湖南人,口味是无辣不欢,但杭帮菜却是多带甜口,如何在满足毛主席习惯之下附以新意,这可难坏了一帮人。
可忽然之间,坐稳局长宝座的曲琪玉却想到了一个最佳人选。
没过多久,韩阿富的家门外就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韩阿富同志,你可愿意随我走一趟,去为一位从北京来的首长专门服务几天?”
姜松龄询问的看向韩阿富,但韩阿富的面部表情却着实有些精彩。
“经理,您的吩咐我自然是要照做的,可我要是走了,这楼外楼的生意可该怎么做?”
姜松龄多想直接说照顾好这号人物就是顶天的大事,但是知晓韩阿富性子执拗,要是这么说,他肯定不会接受,于是他只能换个说法。
“店里我自会找人打理,只是这来人身份特殊,我担心旁人招呼不好,砸了咱楼外楼的排头,这可就不好了”。
在别的事情上,韩阿富尚可得过且过,但是在厨艺之上,他却眼里容不得沙子,果不其然,不经激的他随即就说出一句“这事交给我,经理您就放心吧,保证给您做的漂漂亮亮的”。
那么,这韩阿富到底是谁?曲琪玉与这楼外楼又有着什么关系?
盘活接手的烂摊子
接开篇所说,1914年生于绍兴的韩阿富家境并不好。
父亲养活一大家子实在不易,于是就将他送到餐馆当学徒。
实在不忍辱骂棍棒,韩阿富选择了逃,但是开一家小餐馆的念头却是扎根在了他的心头。
为了这个梦想,他做短工、当苦力,只要有钱,任何不违法的事情他都做,好不容易攒够了钱,他也就当即开了一家自己的小餐馆。
餐馆开了起来之后,所有吃过他菜的人都说“神了”。
这众人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竟然传到了曲琪玉的耳中。
为了探听虚实,也为了心中的那个秘密,曲琪玉在1953年的时候,来到了韩阿富的小餐馆,几盘菜下肚,同行的人是连喊过瘾,就连曲琪玉也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厨师,过来一下”。
听到有人叫自己,韩阿富只当是自己的饭菜不合口味,连忙从后厨跑出,可是来到曲琪玉的身边之后,曲琪玉却伏在他的耳边说出了一句话。
“师傅,你这手艺不错,可愿去楼外楼当厨子?”
要知道,在杭州,楼外楼的名号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的好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韩阿富怎有拒绝的道理。
他忙不迭地点头,而完成任务的曲琪玉也亮出了自己杭州市公安局西湖分局局长的身份。
身为政府公务人员,曲琪玉此行也并非是为了口腹之欲,而是为了给楼外楼找一名厨师,让他恢复营业,用赚得的钱财为杭州的经济发展助力。
原来,1952年的时候,原楼外楼的老板将餐馆捐给了西湖分局,但因为没有能留住人的厨子,所以餐馆才被闲置了下来。
这一举,两人双得,对于主动向自己抛出橄榄枝的曲琪玉,韩阿富的心中也始终怀有一丝敬畏。
明面之上,吩咐韩阿富做事的是楼外楼的经理,可韩阿富心里知道,这是公差,万不可出了任何的差错。
于是在为首长服务的第一顿,他便想做自己最拿手的西湖醋鱼。
只能说,韩阿富是有些幸运在身上的,因为那位从中央首长,也就是毛主席,最喜欢吃的就是鱼。
既然要保证新鲜,那鱼新鲜的就是最好,于是他去新买了一条鱼,正在河边清理的时候,远远的却有一伙人向他走了过来。
看着中间器宇轩昂的那位,韩阿富觉得有些眼熟,但是距离远,他却着实有些看不清。
可等一行人走到韩阿富的面前的时候,他却紧张到一句话都说不出。
因为这是他家的“画中人”。
新中国从风雨走出的征程中,毛主席是功不可没,为了感慕毛主席,所以农村的家家户户中,大多都有一张毛主席的画像。
韩阿富家也不例外。
亲眼见到真人,韩阿富才知道自己要服务的那位领导竟然就是毛主席,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可正当他心思雀跃不已的时候,旁边的同志却捅了捅他的胳膊,小声地说了一句“主席问你话呢”。
韩阿富游离的思绪这才回归,可毛主席却并未见怪,再次问了一句“这位同志,你在干什么呀”。
“报告主席,我在弄鱼,晚上吃”。
“鱼好,我最喜欢吃鱼了”,因为公务缠身,毛主席一边说着一边就离开了。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餐桌上果然有一道西湖醋鱼,毛主席说“这就是那位同志烧的?”
工作人员点头,毛主席也随即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咀嚼完后,接连赞叹好吃。
这可让韩阿富高兴坏了。
重回主席身边
在杭州草拟新中国第一部宪法的时间里,毛主席很喜欢吃韩阿富做的菜。
因此在1954年即将启程回中南海的时候,毛主席特意将韩阿富叫到身边“你可愿随我一同去中南海?”。
韩阿富忙不迭地点头,但是毛主席却又开口了“杭州与北京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你要和你的家人商量好”。
毛主席一向都是如此贴心,1959年邀请周福明去中南海为自己理发的时候,也是再三叮嘱其一定要和家里人商量好。
交代好一切之后,韩阿富就随主席一同去了中南海。
南北的饮食和环境差异却是让他不适,于是他便向张耀祠表明缘由,选择了离开,而曲琪玉的“指责”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便想重回中南海,继续在毛主席的身边效劳。
俗话说,犯错不可怕,知错能改就好,毛主席从来不是计较的人,于是当韩阿富的身影在1954年7月重现中南海,汪东兴也是既往不咎,继续让他担任厨师这一份工作。
知晓韩阿富回来,毛主席也是没有一句责怪,而是乐呵呵地说出一句“我又有口福喽”。
即便韩阿富在饮食上出了错,毛主席也总是“想着法的提醒”。
有一次,韩阿富将菜做得极咸,毛主席便将韩阿富交到自己的身边,问出一句“你这师傅是姓什么啊?”
“姓韩啊”。
“按照今天你做的菜,你应该叫咸师傅才对”。
说罢这句话,毛主席率先笑了起来,韩阿富顿时意识到主席是在提醒自己饭菜做咸了,他担心主席吃不饱,于是提出重新做一份。
“不用,我吃口馒头,喝点温水就行,不能多费食材”。
众人皆说,毛主席奉行节俭,不愿多花国家一分钱,之前韩阿富还觉得这种说话有些夸张,但自己亲历之后,他才更觉毛主席的伟大。
可除却有趣,毛主席也有着“可爱”的一面。
毛主席特别喜欢吃韩阿富做的米粉肉,无论他做多少,总是吃得一干二净。
有一次吃得意犹未尽,毛主席竟然还对保健护士长吴旭君告了一状。
“这韩师傅实在小气,都不舍得给我吃肉”。
如此打趣的话从毛主席的口中说出,所有人都有些忍俊不禁,但自那之后,韩阿富每次给主席做米粉肉,总要做上二十几块,而毛主席也再没有像吴旭君告过状。
进入1976年,毛主席的身体是越发的不好,饮食上也变得单一,终日都是鱼头炖汤。
可即便每天都是一样的伙食,体现不出自己的厨艺,韩阿富却依旧津津乐道,只盼着毛主席的身体尽快痊愈,他要给毛主席好好张罗一桌饭菜庆祝。
可是盼望着盼望着,等来的不是毛主席痊愈的消息,而是一代伟人的与世长辞。
在众人嚎啕大哭的时候,韩阿富也在厨房,对着清一色的厨具说着体己话:
你不喜欢吃虾,也不喜欢吃虾仁,我就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萝卜丝炒虾米。
你不喜欢吃海味、海参这样的高档菜,说是浪费钱,我就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水爆肚丝。
你爱吃粉蒸肉,我就天天给你做,以后做饭我一定不会再做咸,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你醒过来好不好。
韩阿富是嚎啕大哭,只是毛主席再也无法醒来,9月8日那顿热了又热的饭,他心中的伟人最终也未能吃到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