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犬相闻是什么生肖(中国画中的)

王渊,是元代的一位画家,是如今的浙江杭州人。他擅长画花鸟、人物和山水,尤精于花鸟,堪称元代花鸟画领域的绘画大家。如今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的一轴《竹石集禽图》留给人的印象尤其深刻,画面内容耐人寻味。在画面中,一雄雉鸡伫立在湖石上高视远眺,石头下面的雌性雉鸡回首凝视,看到了三只惊飞的同伴。在动静之间,相映成趣,雉鸡翎毛的描绘精美雍容,整体画面环境端庄沉静。在画面之外,我们又能够看到什么呢?仅仅就是画中所描绘的雉鸡吗?显然不能如此简单地认为,在画面背后还隐藏着剧烈的时代变革与画风转折。接下来,我们就通过具体的画作来分析一下吧。


王渊《竹石集禽图》 现藏于上海博物馆

一、《竹石集禽图》:富贵之风,还是野逸之态?

自五代北宋以来,美术领域便流行"黄家富贵,徐熙野逸"这一种说法,说的是在花鸟画领域大致有"富贵"与"野逸"两种画风,一般是将五代西蜀的黄筌画法归为富贵一路,而发自南唐的徐熙归为野逸一派。黄家富贵一派,画风精细工整,敷色浓艳;而徐熙野逸一派,墨色为上,用笔讲意。但是,这种严格界限意义上的分发比较生硬,依据具体的史实来看,富贵与野逸两种画风也是混杂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实际上黄家也有野逸画风,徐家也有富贵画体。

王渊的这一件《竹石集禽图》在北宋刘道醇《圣朝名画评》所列画科中属于"花竹翎毛门"。北宋末年官方成书《宣和画谱》中,有说到:

"故花之于牡丹、芍药,禽之于鸾凤、孔翠,必使之富贵。而松竹梅菊,鸥鹭雁鹜,必见之幽闲。"

雉鸡一类,当属于后者,偏于幽闲野逸一派。但是,通过具体画面来看,雉鸡翎毛以及树石均画得十分精细,也有很强烈的富贵之气,暂可认为这件画作是两种画派的融合。宋神宗朝,野逸翎毛沦为萧瑟;宋徽宗朝,又以锦鸡富贵为上,这种野逸与富贵之风相互融合的现象在宋代已经出现端倪。如今,上海博物馆所藏的一件《锦鸡竹雀图》,便描绘了一幅在野趣与秋意的环境氛围之下,雌雄双禽依依相伴,共御荒寒的画面。


南宋 《锦鸡竹雀图》 现藏于上海博物馆

二、雅正之风:处于宋元之变格局之下的花鸟画

在宋代时期的一些锦鸡图中,可以看到富贵风气的安逸娴雅可以与淡淡的野逸萧瑟相融合。然而,在宋元时代转变之际,受到元初科举没落因素的影响,仕途无望的一批文人选择归于隐士,但心中不免有几丝惆怅与哀伤,甚至有一种动荡漂泊之感。像罗稚川一样的元初隐士画家,显然从南宋《寒鸦图》类似的画卷中感受到了自身所处时代的悲哀与愁绪,于是借助描绘《古木寒鸦图》,以寄哀思。

元代的赵孟頫、贯云石以及仇远三位元初儒士,关注到了画面中寒鸦令人心疼的情况,分别有作题跋:

"余观此画,林深雪积,寒气逼人,群乌翔集,有饥冻哀鸣之态。"

"饥冻哀鸣不忍观,使余一见即心酸。明年丰稔春日暖,远举高飞羽力宽。"

"老树枯苕雪乍晴,饥鸟飞集噤无声。蒺藜沙上花开早,且让春风与燕莺。"


南宋 《寒鸦图》 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

南宋以及元代前期这种花鸟画领域的"颓靡衰败之风",被元代中期的雅正之风所改变,画风趣味逐渐变得工整细致、讲求法度,甚至衍生为"古人风度,意节高远"的体现。

什么才是元代中期开始标举的法度?虞集在《题李伯时画》中曾经讲到"毫发细备"一词,这其实便是合乎法度的一种体现。元代有的画家以墨代色,用来雅正古意,比如陈琳于1301年拜访赵孟頫,戏作《溪凫图》,不多设色,以墨为主。类似于白描之作的这种画法,在元代界画领域创作中体现得更为明显,也正是由于法度的标举,促进了元代白描界画的复兴发展。由此可见,元代中晚期的一批花鸟绘画,也在一定意义上透露出了世风衍变的文化信息。


(元)陈琳《溪凫图》

杨维桢曾经对钱塘画家作品有过这样的一番论述评价,可以理解为这是他对于元代绘画世风衍变的一次伟大断言:

"时人品,疏通俊朗,侍姬执伎皆妍整,弃走童隶亦皆驯雅,安于矩镬之内。觞政流行,乐部谐畅。碧梧翠竹,与清扬争秀,落花芳草,与才情俱飞。登口成句,落毫成文。花月不妖,演山清发。是宜斯图一出,一时名流所慕尚也…清而不隘也,华而不靡也。"


三、画中的"鸡":众彩纷呈、寓意丰富

在中国绘画中,还有一些锦鸡、真珠鸡的形象,由于这类绘画有色高贵绚丽,所以往往具有"锦带功曹"、锦绣前程的寓意。画面中如果还出现了瘦漏湖石与修竹等物景,也便又可以附加上一层祝(竹)寿(瘦)的含义,王琳的这件《竹石集禽图》其实便可以解释为具有此种文化内涵。除却在王琳的画中出现过"鸡"的形象以外,南宋时期的李迪也画过《枫鹰雉鸡图》。画中描绘了一种鹰袭雉鸡的紧张情形,站在虬屈树干上的鹰,目光犀利有神,而树下慌忙逃窜的雉鸡,俯姿疾窜,画面犹如电视中舞台一景,不小心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此刻虽然是静止的,但是紧张之势却跃然于纸上。

接下来,我们一起来看一下可爱的雏鸡图,沈周、八大山人等知名的古代画家都有画过,生动自然,让人看后十分欣喜。他们画的两幅雏鸡图,都只是画了一只小鸡,整个画面背景空无一物,小鸡被置于画面中心,除了部分用黑墨表现以外,其余部分皆用了与画面背景更为接近的淡墨。相较之下,八大山人所画的雏鸡更为柔弱一些,浑圆的身体蜷缩着有趣的是,沈周不仅画过雏鸡,还画过已经长大的母鸡。


沈周与八大山人画的雏鸡

明 沈周 《鸡》

在中国传统文化认知中,因为"鸡"与"吉"为谐音,所以被人们赋予了吉祥的美好寓意。由于鸡鸣报晓,迎接日出,所以它也成为了一种能够辟邪镇妖、带来光明的象征符号。每年的正月初一为吉日(鸡日),民间有"贴画鸡"剪纸贴画的习俗,象征着吉祥入室。从"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到"一唱雄鸡天下白",鸡鸣在人们的眼中是昼夜更替、人家烟火的一种文化标识,并且衍生出一种勤奋、秩序、责任的深层意涵,比如闻鸡起舞、鸡犬相闻等成语便源于此种共识。"鸡"的形象在传说故事中也十分常见,比如《西游记》故事中打败蝎子精的昴日星官,他作为二十八星宿之一,他的本相就是六七尺高的大公鸡。

四、结语:时代之风莫可违,顺风顺流亦正道

元代中期花鸟画崇尚雅正之风,并且推动了元末时期声色的风流跌宕。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竹石翎毛,为何褪色?正是由于世风的转变,从而导致了花鸟绘画领域由赋色到水墨特征的转移,一系列墨花、墨禽、墨蝉等萧散情致之画放逸流行。也许,这便是对于"竹石翎毛,为何褪色?"这一绘画问题的最好解释,时代之风莫可违,顺风顺流亦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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