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通，曾经在21世纪初风靡全国近十几年的产品，至今仍深刻影响了中国社会。

一方面普通人改变了自己的沟通方式，从用BB机这样昂贵的、稀有的设备，一下转变为使用小灵通这种物美价廉的产品，另一方面也催生了一批创业者和企业家，其中不乏像有任正非和马云都曾与小灵通有过竞争或合作关系。

小灵通是从何而来的？它曾经为什么能火遍全国？而又为什么仅仅火了十年后便黯然退场？

01

说到小灵通的由来，逃避不开的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吴鹰，另一个是徐福新。

吴鹰，曾在2011年3月份短暂出现在IT领袖峰会上，一张将双手搭载马化腾与马云的图片出去圈。江湖有言：“马云的圈，吴鹰的局。”那么吴鹰，为什么有这么大力量？

吴鹰虽然现在是被人们称为“小灵通之父”，但在几十年前，出身于普通家庭的他默默无名，孤身一人去国外求学，经过自己的努力曾进入著名的贝尔实验室。

在积累了一定技术经验后，他毅然放弃优越的生活，回国创业。

1991年，吴鹰先和朋友一同创办了Starcom公司。到了1995年，他又将starcom与另一家公司Unitech公司合并为UT斯达康公司，并出任总裁。

这时，另一个关键的人物，徐福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徐福新，曾任浙江移动总经理和余杭区的电信局局长。由于上世纪90年代，在国内销售的外国手机一部就要1万出头的价格，这种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说过于昂贵。

他针对这种情况，曾对未来做出过判断：“电信只有寻找到新的增长点，才有继续发展的出路，甚至是继续生存下去的活路。”

机缘巧合下，他在1996年看到日本刚研发出的PHS（流动市话），不过，这项技术对于经济极度发达的日本戏称“穷人的蜂窝”。

想要回国创业的吴鹰与看好中国市场的徐福新两人一拍即合。吴鹰花钱买下技术，并投入资金进行推广。而徐福新于1996年10月底开始在余杭城区的临平进行小范围试验。

余杭实验成功后，肇庆开通小灵通，仅一个月就放号5万多个；昆明市开通当日，装机量1000部；而西安市在小灵通正式开通前，已有6万多迫不及待地入网用户，开通当天放号4000多个。

小灵通之所以能发扬光大，是因为对于当时普遍一穷二白的中国人来说，可以买得起一个通信设备作为日常使用品，简直是雪中送炭。这样的时势造就了小灵通这样的英雄。

02

“当天500个号子，一下子被领完。”亲自带领团队打造出小灵通PAS系统的徐福新回忆。

那为什么小灵通能在中国发展得如此之好呢？价格低廉首先是其中一个方面。

由于90年代中国经济刚进入高速发展，人们对于通话的需求越来越大。但在当时买一台手机加上入网费轻轻松松上1.5万元，而同期的小灵通价格只要1000元。

拿1999年的杭州市举例，当时的职工一年收入大约在一万元，要是买手机的话，一年的工资都买不起，还不算高昂的通话费用。若是想买小灵通只需要一个半月的工资就轻松购买。

这种性价比谁不心动呢？

如果仅仅是在价格，小灵通也并不能让大众迅速接受。

另一方面，它在设备性能上也下了一番功夫。比如消耗功率小和待机时间长，只需要充满电池便可以用近十天而不需要充电。辐射危害小，PS只有10mw的发射功率。

操作还简单、快捷，现在也有老年人在使用，学习成本低。其中在最重要的资费便宜，采取单向收费，单向收费，月租费20元，资费每分钟2毛，打长途按IP电话标准收费；

有了以上这些优势，加徐福新不遗余力地推广，据他回忆，在全国跑了七百多个县，两三百个城市，二十几个省会城市，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就是小灵通。

每到一个地方，人们就会说“那个搞小灵通的人”来了。

那么，当时的小灵通到底有多火爆呢？

据资料显示，1998—2002年，小灵通迅速扩张，覆盖了中国大陆200多个地市，用户超过600万。

发展到后来，据信息产业部统计，截至2006年8月底，小灵通用户达到9300多万，发展海外小灵通用户超700万，全球小灵通用户突破一亿。

那个时候，大概平均每14个中国人里就有1人在使用小灵通。同时占据了中国移动通信市场的三分之一。

对UT斯达康来说，小灵通就是超级印钞机。在鼎盛时期，UT斯达康年销售收入超200亿。

在小灵通打开中国市场后两年，UT斯达康在纳斯达克上市，首日暴涨278%。2000—2002年三年间，他们的平均利润率居然能达到夸张的324%！

可以说，时代的需求加上物美价廉的产品，同时伴随着一批人的不懈努力。创造了小灵通的辉煌。也让其成为90年代致富神话的缩影。

03

小灵通的由盛转衰，与历史的发展潮流密切相关。它顺应了时代而产生，也应时代消亡。就像那句著名的话，“王权没有永恒”。

随着中国的经济发展水平提高，科技逐步增强，而3G技术也在逐步普及和完善。

吴鹰却自信地说道：“科技创新不总是代表从无到有的创造，如果没有实力去搞最尖端的核心技术，那么适合中国国情的技术改进也叫创新。”

他没有意识到，随着中国人变得更有钱了，思想观念也开始转变，人们开始追求和以往不一样的东西。

由于当时的小灵通普遍采用塑料外壳，液晶屏幕，按键式的操作。但对于生活品质有了一定追求的人们，已经不满足于简单用，他们想要更时尚，功能更齐全的手机作为通信设备。

同样，随着3G的普及以及手机话费下调，小灵通的优势逐渐不再。而智能手机有着拍照、上网、发短信等一系列强大的功能，加上手机价格逐步下降。对小灵通进行了全方位的碾压。

而在以前，由于国家对于通信标准并未有明确的规范，使得小灵通在一个灰色地带发展，但随后规范逐步完善。

小灵通所使用的频段也影响了当时很受国家重视的“国产标准”td-scdma。

政府主管部门明确要求所有1900-1920MHz频段（也就是小灵通的频段）无线接入系统应在2011年底前完成清频退网工作。

吴鹰也曾在2005年试图改变思路，投入3G技术开发。不过，由于同期的华为几乎以成本价出货，而UT公司最后由于价格战不敌华为，亏损了数亿美元，不得不停止投入开发。

随着2007年，UT斯达康解除了吴鹰的CEO职务，也预示着小灵通已经不再是公司的“香馍馍。”

最终，在国家推动和手机普及的时代背景下，2011年1月1日，小灵通退市，2014年10月1日，小灵通所有基站被关闭，正式结束了16年的风雨历程。

04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2004年，UT斯达康刚从文三路搬到滨江总部。那是他们斥资13亿建造的“亚洲第一单体建筑”。

当时为了设计好厕所，他们请来了全球顶级的厕所建材商，设计完毕后软银董事长孙正义还亲自体验了一把。那里也是杭州第一个引入星巴克的办公楼。

如今的小灵通虽然已经消亡，但是第一代互联网人的敢打敢拼，锐意进取的精神却由吴鹰发扬光大。

他在离职后成了职业投资人，深刻影响了后来的新浪王志东、搜狐张朝阳、网易丁磊、阿里巴巴马云等一系列如今的互联网大咖。至今为止，网上依然流传着“鹰压二马”的照片。

在经历了十几年的打拼后，中国的新老科技巨头们终于迎来了一次意义重大的接力。

作者：猫头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