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16日，知青戴志远去农业银行取了20万元现金，他拎着手提包就离开了银行，坐上了一路公交车，然后他又转乘13路公交车。这时，他总感觉有人跟着他。回头一看，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姑娘。戴志远心里有些害怕，他可是带着20万现金呢！

戴志远故意在商场下了车，去商场转了一圈，回头看那姑娘还跟着他。他想这下完了，遇到打劫的了，她肯定还有同伙。

想到这，戴志远又坐上了15路公交车，去了动物园。在那里转了一圈，他再回头找已经不见那个姑娘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坐在门口一个石凳上休息。

十分钟后，那个姑娘又出现在他面前。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问她为什么总是跟着他？姑娘挣脱不掉，最后竟然哭了起来。

他看姑娘哭的可怜，便松开了她的手。她说让他去她家里，她有件事情想要了解清楚。

他跟着姑娘去了她家里，一件几十年前事情的真相，才浮出了水面。

一）

戴志远是一名北京知青，当年下乡到陕北延安马后沟大队插队。时过43年，他清楚记得，那是1969年7月28日。

谢志远个子不高，人长的一般，家境不好。知青中有人请吃饭，大家在一起小聚，他不敢去，因为他太穷了，一条秋裤穿破了也舍不得买新的。

他更不敢和同伴一起去澡堂洗澡，怕被别人看见他的窘迫。知青们都传说他是个太抠的人，以至于没有哪个姑娘会看上他。

回城以后，他谈了个心仪的姑娘，那姑娘长相俊美，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她笑起来很好看，俩人年龄相仿，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姑娘叫齐桂云，比他小一岁。

两人偷偷交往了三年，到最后准备谈婚论嫁了，却遭到了齐桂云家人的强烈反对。齐桂云的父母嫌他家里太穷，并且他妈妈还患有心脏病，常年不断药。俗话说，家里有个药罐子，一辈子也难翻身。

那天他买了两斤白酒，拿了四斤白糖，上了齐桂云的家。结果他拿的礼品被她妈妈扔到了外面并说：你要想娶我家女儿，必须要800元彩礼，一套房子，三大件——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

齐桂云的妈妈态度极其恶劣，把他贫穷的面子狠狠撕下踩在了地下。

他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东西，为此他拼命工作，省吃俭用，两年后，他终于攒够买礼品的钱。他立即去到齐家求婚，但齐桂云已经被他父母逼迫嫁给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了。

回到家，戴志远躲在被窝里哭了，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人穷了，连娶个老婆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他发誓要改变自己贫穷的命运。

他知道穷的滋味，也知道贫穷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从此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发家致富上。

因为贫穷，他平时把旧报纸，瓶子都攒在一起拿去卖钱。有时候晚上趁人不注意，他也会去垃圾桶里捡废品。在捡废品和卖废品当中，他发现了商机。

上个世纪90年代，他所在的单位效益不好，他果断辞去公职，买断工龄，用一笔钱去开了一家废品收购站。

他一鼓作气，把所有的钱都投在了上面，一开始他心里也是胆战心惊的，万一赔了，这是他所有的家当，到时候，他将一无所有，成了真正的穷光蛋了。

但是他认准了一条道就要走下去，不能退缩。他认准了废品收购是一块大蛋糕，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果然市场规律就是按照他的分析和经验来的。

第一年除去各项开支，他净赚了近十万元，他的干劲更足了。实践验证了他的眼光是对的，他的思路是对的。

第二年，他加大了投资，买了小货车，又招了三个工人，方法正确，他就准备大干一场了。第二年年底盘存，他挣了近13万元，在那个年代，13万元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二）

在此期间，有个35岁的女人向他抛来了橄榄枝。她叫吴晓敏，和他年龄不相上下。她长得还能说的过去， 她的嘴像抹了蜜一样的甜，不喊大哥不说话。

她就在收购站干活，对他的底细了如指掌。她就是看中了他的钱和这一大片的家业才接近他的。

但是齐桂云的影子经常在他脑海里闪现，他试着去忘记她，他试着去接纳一段新的感情。

经过两年的相处戴志远把情感投入到这个女人身上。但是有一天，女人和一个外地拉货的司机好了，这个女人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走了，还卷走了他近10万元。

这件事让他备受打击，他三天没吃饭。现实中的女人怎么也找不到初恋的单纯和美好了。他吸取了教训，决定不再轻信任何女人。

情感上失意，可他的生意却连战告捷，他的收获达到了年入三十万元。

1997年8月5日，吴晓敏突然给他打来了电话。她说后悔了，后悔不该离开他，要求得他的原谅。

他郑重地对她说：人不可能在同一条路上再犯错，你更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欺骗一个人的感情。

她哭着说：我现在出了车祸，躺在医院里腿断了，急需手术，但那个男人早就跑了，看不见身影了。

她求他看在好了几年的份上，拿五万元救她的命（手术费要五万元），她说：我知道你有钱，你一定能救我的命。他犹豫了半天知道该不该去救她。

第二天他去了医院，给她送去了五万元，然后转身走了。他不想看见她。

她的手术如期进行，在医院住了三个月，她的腿恢复如初，手术非常成功。

出院后她去找他，跪在他面前求得他的原谅，被他拒绝了，他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看见你。

临走，他又给了她五万元的银行卡，说让他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不要瞎折腾了。她千恩万谢地走了。

他成功了，上了当地有名的破烂大王。他生意越做越大，不仅仅限于收购普通的废铜烂铁了，而是把生意做到了国外。

工厂里的废旧设备，有多少要多少。其中的利润非常可观。

他知道贫穷的滋味，正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所以，他有钱了就定期做慈善，把他的钱资助贫困家庭的学生去完成学业。

他觉得那些上学饿着肚子的学生真的可怜，有的学生因为交不起学费而中途辍学了，他非常同情他们的遭遇。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捐钱他的生意就越好，一年以后，他算不清他一天能挣多少钱了。

三年很快过去了，吴晓敏又出现在他面前，这次她带来一个二岁的男孩，并声称男孩就是戴志远的。

戴志远二话不说，找人给男孩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证明男孩和他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吴晓敏的谎言被拆穿了。

他把吴晓敏打发走了，这一次，他彻底看清了她的嘴脸，一分钱也没给她。

吴晓敏哭得稀里哗啦的。临走，她说：别人的孩子你能资助，为什么我的孩子就不能资助呢？

她非常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见异思迁，为什么不给他生个儿子呢？如果能生个儿子，现在母凭子贵，她下半辈子根本不愁吃喝了。她非常后悔，可是没有如果。

四）

2015年，63岁的戴志远感到身心疲惫，他决定把公司交给年轻人打理，他想到处走走逛逛，准备安享晚年。

不工作了，他反而觉得很轻松。他一生无儿无女，所以，他想把钱全部捐献给社会，捐献给那些需要的贫困家庭。

那天，他取了20万元，准备捐献给一个贫困家庭的孩子。他坐上了公交车，就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最终，他抓住了那个姑娘的手，问他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姑娘本能的挣脱他的手，无奈他的手劲太大，她怎么也挣脱不开。一会儿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一个老头抓住一个年轻姑娘的手，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说姑娘想谋害老头，有人说老头想占她便宜等等。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那个姑娘一着急就哭了。她说爷爷，我没有什么恶意，你赶快松手吧！他见姑娘哭的可怜，连忙松开了手并问：那你说说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姑娘哭着说：实话对你说吧，我看您和我家一张照片上的人长的特别像，就想跟着你，找机会向您求证一件事。

原来，姑娘并没有恶意。一句话引起戴志远的兴致，他连忙追问。

这是什么照片？他为什么和照片上的人相像？目前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

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可做，他决定跟姑娘走一趟，看看那是张什么样的照片。

他跟着姑娘向她家走去，两人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到了她家里。

她家在市郊，这里刚下过雨，地上还有积水，出租车掉进一个土坑里，半天上不来。戴志远还多给了司机20元钱，司机才让他让他离去。

在一片破败的院落前，姑娘小声说：到了。他仔细观察这三间院落，发现院墙已经剥落了，露出里面的青砖，看样子这院子也有不少年的历史了。

推开一扇木门，木门上的漆已经掉落了，显示出他的年代感。

木门开了，可家里没人，姑娘让他先坐下，开始给他倒了一杯开水，并说：您先坐。我奶奶可能出去买菜了，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姑娘翻开一个大红的木箱子，从里面翻出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合影，女人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龄，男人也和他年龄相仿，一脸的稚气。

他认出来了，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是他年轻时拍的，那个女人正是他的初恋齐桂云。他穿了一件咖啡色的迪卡西服，她靠在他身边，脸上有浅浅的笑容，一脸幸福的样子。

这张照片一下子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那是他下乡期间拍的一张照片。正当他陷入回忆中，姑娘对他说：我奶奶回来了。

他抬眼望去，来者正是他的初恋齐桂云，尽管过去了几十年，可他仍然一眼就认出了她。

看见他她也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那姑娘说：奶奶，这位老先生和照片上的人特别相像，我就把他请过来了，不知道他和照片上的人是什么关系？

齐桂云半天没有说话，看得出她的情绪特别激动。

她终于开了口，说了句：你是戴志远吗？他点了点头。然后问她：你是齐桂云吧？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齐桂云确定眼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戴志远之后，立即哭了起来，她不停地擦拭着眼泪。

她说，自从她嫁给厂长的侄子之后，日子过的并不快活。他是个不务正业的人，整天打牌混日子。

厂长活着的时候还能照应一下。厂长有一天生病去世了，他没了靠山，他成了厂里最穷的人了。

早几年，他喝醉了酒，掉进荒野的一口枯井里淹死了。

她问：你过的怎么样啊？他说：我过的不错，就是感觉太孤独。年老了，总是想这想那的。

你过的怎么样啊？我看你身子这么消瘦，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齐桂云说：我得了糖尿病，常年不断药，怎么能吃胖呢？

说完她又哭了。

他说：你看，我等你等得头发都白了。

当齐桂云得知他一生未婚，一直在等她的时候，她哭得更伤心了。

他说：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病，糖尿病是能治好的，我有钱，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只要能看好你的病。

钱桂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那个姑娘说：秀姑，赶快过来叫爷爷，他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戴爷爷。

戴爷爷好！他答应了一声。

姑娘，你不会怪我吧？我刚才误会你了。戴志远有些歉意地说。

姑娘说：不会的，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笑起来很美，就是齐桂云年轻时的翻版。

齐桂云哭着说：老天爷开眼了，我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我原想着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没承想今天我见到了你。我满足了，死而无憾了。

他下了决心，一定治好她的病，一定要给她一个幸福的晚年。

（本文根据知青戴志远的讲述整理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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